“老伯,近日城里可有寻人告示?寻的是像我这样年纪的白面书生,上面大概写著自东南方向而来,各项特徵应当与我相同。” 鄞州城东门入口不远处的茶摊旁,老板正用白抹布擦拭著桌面,就听到旁边传来了音色温润谦和的问话声。 他在鄞州待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寻人,寻的是自己。 来人看上去是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肤色白皙丰神俊朗,身著一袭青色衣衫,以一条紫色髮带將长发束在脑后,体態頎长身姿单薄,仿佛风一吹就要仰面倒下了。 此刻这青年手上还拿著入城时需要出示的过所,显然是从外地而来刚刚入城,还未將这凭证放入背著的包袱之中。 “没,怎么,你把自己弄丟了?” “没有就好,多谢老伯。” 青年拱了拱手,本想迈步离开,又想著问了路不照顾人家生意也不好,於是便拉开板凳坐了下来。 “老伯,给我沏杯茶吧。” 他叫李自归,自远方来。 李自归口中说著,將过所塞入包袱,又从钱袋里摸出了十几个铜板放在了桌上。 “一壶茶而已,用不了这么多。” “其他的是问事的费用。” 李自归给自己倒了杯茶,茶味很淡,远没有自家的名贵香茶来得爽口,只是如今他已非笼中雀,这份自在倒是分外珍贵。 “老伯,我想问一下,您知道穆离吗,据说他在鄞州挺有名的,是个善人。” 听李自归这么一问,茶摊老板擦拭桌面的动作瞬间停顿了下来。 “你找穆家庄的穆庄主?哎,晚了,他四天前就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据说是突发急病,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他是本地有名的善人,家大业大,经常给城里的穷人乞丐施粥。他死了,到穆家庄弔唁的人络绎不绝,想必你也是他的朋友吧?” 李自归面不改色,只是嘴角带著微笑。 “我是他阴阳两隔多年的故人。” 李自归说完,又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后便准备起身离开。 已经是日落时分了,总该儘快找个地方歇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