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千玉是被嗓子疼醒的。 他的意识还没清醒,身体就涌现出一种很不妙的感觉——关节酸软,背部冒汗,胸口阵阵发冷。 郑千玉艰难地翻了个身,用手一点点摸到床头柜,拿到空调遥控器,摁了开关,把被子拉上来了一些,又模模糊糊地睡了。 他梦见自己变成冰河世纪里那只永远吃不到橡果的松鼠,在冰川上摔得鼻青脸肿,一无所获,最后被瀑布卷走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郑千玉紧紧地裹着被子,抵御冰川时期被卷进瀑布的严寒。 他发烧了,头昏眼花。郑千玉花了一点时间反应过来自己把空调开成制冷。他在被子里蠕动了一会儿,找到遥控器。 郑千玉的手指摸索着按键,开关键是最大的圆形,上面做了凸起的图案。往下一排是三个小一点的按键,郑千玉记得最左边是“制冷”。 它旁边是“制热”还是“除湿”来着? 郑千玉犹豫着,他先把制冷关了,手从被子伸出去,又一点点摸到自己的手机。 点击屏幕,机械的播报声响起。 “时间:零七点三十一分。” 郑千玉凭借记忆打开相机,手机的旁白功能可以读出取景框里的字。他把手机对着遥控器,试图让旁白读出那三个按键的名字。 可惜,不知道是光线不够,还是没对上焦,不管郑千玉如何摆弄,旁白也只读出了空调的品牌名字。 郑千玉最终放弃了。他攒足了力气起床,屋里的空调关了,冷气未散,郑千玉让手机放了一首歌,披上厚的毛衣外套,慢慢地跋涉到洗手间洗漱。 对于郑千玉来说,一次类似的小小挫折并不可怕,令人沮丧的是日常由这些挫折组成,让他在活着的日子里一次又一次被卡住。 每次被卡得动弹不得时,郑千玉只好选择绕开继续走。于是他绕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医生曾经嘱咐过郑千玉,要关注身体状况,不要小看发烧。郑千玉从洗手间出来,经过卧室,到储物柜前摸到第三层,拖出医药箱。 他记性尚可,记得自己把温度计收到左侧的条形凹槽内。郑千玉将其夹到腋下,叫了siri倒计时,把灯打开。 等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