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色的屋檐上,落满了雪,棉白而厚重,前些年在院中亲手栽种的竹林,如今已经长成,粗细相杂,茂密得影影倬倬,竹叶在白雪的积压下甚是葳蕤。 半开放式的庭院中,有人在廊下煮酒。 那人身材颀长,披着雪白的狐裘,跪坐的姿势极为完美,腰杆挺直,微微侧首听桌上酒沸的动静…… 只需要一个身影,细微之处的姿态,便能道出其身份的金尊玉贵。 “是他吗?”冥冥中,有个细微的声音响起,却没有任何人能听见。 另一道微冷的声音回应道:“是他。” “嘿!雪天煮酒,他还挺能装模作样的……” “动手吧,趁着现在没人。” 竹林深处的空间忽然旋转扭曲,像是一幅画卷生生被揉成了一团,又即将被撕裂,仿佛有什么人即将破空而出—— “咚咚咚……”是厚重的军靴踏在中空的木质廊道所发出的动静。 这外来的声音惊动了竹林那边,原本已经扭曲成旋涡的空间瞬间消失,一切又恢复了原状,仿佛无事发生。 来者没有发现竹林深处的异动。 煮酒赏雪的人也没有发现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动静,更没有听到那冥冥之中的交谈。 他还在一无所知地挺直了自己的腰杆,力图以完美的姿势煮酒。 ****** 自廊下而来的人颇为急切,脚步匆匆,已是完全忽略了此举的不合礼仪,可见所持之事的急切。 “世子!”果然,那身着甲胄的孔武有力的男子甚至还没有踏入屋中,也来不及与守候在门口的随从交谈让其请示,便直接隔着雕花镂空的木门,喊出了声。 武将隔着木门的镂空与轻纱的朦胧,能看到那个修长的身影,可是对方没有出声,就连守在门口的两个随从都默默地站直了身体,垂着头。 寒风袭来,一阵萧瑟。 武将那粗狂的脸上难掩激动与焦急,他又喊了一声“世子!”,接着道:“是琅琊郡那边,有消息了!” “嘘~”那人终于回应他了,却是让他噤声。 武将脸一僵,已经涌上了喉咙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他抿了抿唇,眉头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