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当日,凛冬。 寒风砭骨,一架披红挂彩的雕花喜轿在人烟稀少的北境官道上踽踽独行,唢呐呜咽,不成曲调。 朔风如刀,卷起冻硬的沙砾,狠狠抽打在喜轿上,车身颠簸起来,猛地一歪。 “砰!” 姜晚被颠得一头撞上轿壁,额角生疼,瞬间清醒过来。 她穿着不合身的红嫁衣,红盖头沉沉压着视线,整个人被身下不怎么柔软的软垫硌得浑身酸疼。轿内狭小冰冷,虽点着炭盆,可并未将北境的彻骨寒意驱散分毫。 不对,她不是刚刚开完组会,正走在为是实验室项目申请资金的路上吗?怎么会…… 陌生的记忆排山倒海涌入脑中。 这具身体的主人与她同名,却是个鸠占鹊巢十六年的假千金。 当年主母临盆,记恨主母的小厮暗中掉包婴儿,让原主顶了真千金的富贵命格在平昌侯府养尊处优。直到真千金找上门来,一切才真相大白。 十六年富贵如泡影浮沫,倏的散了,侯府上下将原主视如敝履,动辄打骂。 本想将她发卖了事,偏生圣上降旨,为侯府千金赐了与定北侯的婚事。 定北侯封地广阔,却地处苦寒边境,烽燧相连,早已十室九空,民生凋敝,更遑论传闻中这位侯爷还是个残废。 真千金自然不肯跳火坑,侯府也不敢违抗圣命。于是,她这个弃子,便成了完美的替嫁新娘。 毕竟,圣旨上只写了“侯府千金”,至于究竟是哪一位……总有空子可钻。 额角处刺痛不断,仿佛针锥扎过似的,疼得人眼前发黑。 姜晚强忍眩晕,掀开车帘一角,哑着嗓子问随行护卫:“我们离开京城,有多久了?”。 护卫呵着白雾回答:“估摸着得有大半个月了。” 大半个月?她竟在这方寸之地里被活活关了二十余日? 姜晚顿时感到双腿发酸僵麻,浑身使不上劲,颇想下来走走。她攥紧窗棂:“还有多久才到?” “大概还有……” “咻——!” 后面的话语还没来得及出口,紧接着的是“噗嗤”一声闷响。 耳畔传来侍女惊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