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元年,三月初五。 正是晌午日头正盛的时候,淮州河却突然涌起一层浓雾,將整条船都笼罩在朦朧之中。 船舱內挤满了人,个个面露倦容,气氛压抑。只有一个五六岁的女孩,睁著无辜的大眼睛四处张望,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阴风从破落的窗户吹进来,鬼影幢幢,纸人串撞在船窗上啪啪作响。 宿璃一把按住正在怀里塞馒头的姜元宝:“你再塞也不能平地起高楼,务必警醒些,有东西跟著上船了。” 姜元宝四处张望,只听到河水拍的船板吱呀作响,他道:“难道是黄皮子?” 而这时,女孩瞳孔却骤然收缩,尖叫著躲进妇人怀中:“阿娘,外面、外面好多纸人,眼睛流了好多血.....我、我害怕!” 风吹的纸人乱颤,惨白的纸人脸颊上,流出两道红色的蜡油,缓缓淌下来,似溢出的血泪。 眼睛流血? 眾人闻声,看向窗外,黑漆漆一片,被浓雾盖住,什么都看不到,哪来的什么狗屁纸人? “死丫头胡咧咧什么,他娘的,哪有什么鬼!” 刀疤男人刚扬起手想要给女孩一个教训,可船身却突然抖动起来。 掛在舱顶的油灯晃悠的厉害,刀疤男伸手稳住油灯,却不料船身又一个倾斜,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栽了下去。 啪的一声,油灯罩子砸碎在地,火苗躥起,所有人都挤在了一堆。 “怎么回事,撞到什么了?船、船怎么停了?” “难道真的有鬼?” “都说了这淮河不乾净,当初那些人被北辽军逼的跳了河......难道他们变成厉鬼,要拉我们当替身?” “子不语怪力乱神,世上哪有妖灵,况且就算真的有那就被镇妖司给封印了,我、我去看看艄公怎么个情况!” 书生走出船舱,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 船杆子直直捅穿了艄公的喉咙,血淋淋的舌头耷拉在外。 书生嚇得逃回船舱:“出事了,艄公死了,死了!” 刀疤男人惊道:“什么?他娘的,怎么死的?” “他.....”书生瞠目结舌,双目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