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谢久长得并不柔和。浓眉上挑,嘴唇紧绷着,脸也有些阔,更别提近些年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不少人说那是厌世脸,只有她自己知道,都她妈相亲给害的。 过去年轻,她还爱捯饬自己。踏进三十岁以后,性子慢慢平和很多。 衣柜很空,颜色也就两种,头发永远都一丝不苟地往后梳成马尾,压得低低。 热爱相亲和逼婚的徐女士就不一样。哪怕去谁家拿个豆瓣酱,也要先从衣柜里挑件最鲜亮的裙。 她总嫌弃谢久:“你本来就长得凶,还爱穿那些死气沉沉的颜色,哪个男人敢跟你谈恋爱。” 为了不遭嫌弃,谢久买了套房索性搬出去住。房子格局不错,两户一梯,她顺带把旁边一套也买了,一直挂着出租。 交房那天下雨。 谢久扔完垃圾上楼,就见小姑娘站在走廊的窗户边吹风。 两条套着网袜的腿,在楼道来回晃。 走近了才得以看清那张脸。 唇钉少说七八个,眼皮子上的浓烟熏被雨水淌开了点,黑压压一片,跟只熊猫似的。 偏生锁骨处还系一条黑色丝带,耷拉着,随高耸的胸口一起一伏,像上吊而死的鬼来找她索命。 这边稀奇古怪的人不少,她说不出风格的也蛮多,谢久有点排斥这号人。 不给她惹麻烦的话,她便谢天谢地。 “你是1102的租客?” “是我,周疏意。”吊死鬼看到她,眼睛一亮,露出几颗圆润洁白的牙,“你就是房东姐姐?” 她冷淡点头,“不是约好八点,怎么来这么早?” “昨晚在酒吧,正好隔得近,天一亮顺路过来了。” 年轻人就是抗造,通宵后还能活蹦乱跳的。 她从兜里拿出钥匙开门。那姑娘突然挤近,身上气味有点呛鼻。 谢久蹙起眉,低头才注意她指缝夹着根烟,火星子正慢吞吞往上咬。 “楼道禁烟。” “啊,不好意思,没注意。” 周疏意赶忙掐灭,还很讲究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把烟头包裹起来。 谢久因此多看了她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