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夏季。 现在正是暑假,公路旁野草繁茂,大片深浅不一的绿色残影往后逃。 太阳晒得车窗烫手,车内冷气十足,几声雷隔着窗户远远发出闷响。 “确定都带齐了吧?” “让渡契约、财产明细书……还有你那个哥哥手写的资金条。”穿着职业装的年长女性手扶方向盘,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问道。 “没错的。”一旁的男人回道。 中年男人手中捏着一叠纸,反复翻看,又塞回皱巴巴的文件袋中。 “小杰呢?从早上出发开始就一直不出声。”他推了推眼镜,回头看向后排坐着的儿子,“你和学校里的同学都告别了吧?” “嗯……” 后座的夏油杰正准备开口,却被妈妈打断。 “岩手的学校还是比不上宫城,要我说,他那些同学打不打招呼都无所谓,主要是办手续前你们老师和我说的话。” 开车的人说话音量稍大了些。 “你又擅自请假去做那些所谓‘帮助别人’的事情了吧?前田小姐全部告诉我了,她亲眼看见你和社会人士接触!你可真是……都是国中生了还玩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太荒谬了!” 男人一言不发,用手轻拍妻子的胳膊。 “你妈妈说得没错,她当这么多年教师什么事情没见过?”他盯着前面的路看,没有转头,“我们是你父母,最清楚什么对你有用,什么对你没用。” 夏油妈妈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小杰。你向我保证,以后绝对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那么不正常,听到了吗?” “我知道了,妈妈。” “知道就好,本来忙着搬家的事情就够累了。”女人接上一句。 车里又安静下来。 13岁的黑发少年看向窗外,他坐在后排,和背包靠在一块儿,表情淡淡的。 这是一辆开往仙台市的车。 一个月前,大伯突然寄来一份包裹,信中写明「自愿将老家的店铺转让给弟弟」,还附上一叠法律文书。理由倒是含糊其辞,只说无法继承祖业。妈妈回电过去才得知大伯一家已经出国了。 考虑再三,夏油一家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