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触感仿佛还贴在皮肤上,很像是被蛇抚摸的阴冷感,又好像是水珠在滑落。姜雨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急促地喘息着。那不是水珠,而是锁链!沉重的锁链!梦中纪崇州亲手给她戴上的、象征“合作”与“释放”的冰冷镣铐,此刻正幻化成无形的重量,勒得她胸口发闷。帐篷里弥漫着破败毛毯的霉味和清晨的寒气,几缕灰白的光线从篷布破洞漏进来,勾勒出杂乱物资的模糊轮廓。 她蜷缩着,试图用毯子裹紧自己,但粗糙的纤维摩擦着拘留营留下的、尚未痊愈的鞭痕,带来一阵刺痛。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碎玻璃。牧池……那双总是带着审视和距离感的眼睛,最后望向她时,是难以置信的震惊,还是早已看穿的冰冷?她不敢想。纪崇州的低语又在耳边响起:“回去,做他们的英雄,做他们的希望之星。记住,你的命,仍旧拴在我的指头上。” “雨公主?您醒了吗?”帐篷外传来一个年轻、带着怯意的声音,是分配给她的侍女小竹,“昭公主,请您过去议事。” 声音不大,但是姜雨的心,却在一瞬间飞快地沉到了谷底。昭公主,姜昭,她的姐姐!城破那日,被光芒万丈的将军牧池救走的昭公主,美丽而善良的昭公主,是她此刻最怕见,又不得不面对的人。姜雨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的腥甜,她强迫自己坐起,声音嘶哑:“知道了。” 她走出帐篷,发现营地笼罩在一种压抑的喧嚣中。没有丝毫昨日她“凯旋”时的悲愤和盲目的激动。空气中似乎弥漫着焦躁和猜疑的味道。士兵们来来回回,忙碌地搬运着武器箱,动作粗暴。几个负责收拾营地和打杂做饭的妇人围在一起低语,看到她走过时,声音又戛然而止,投过来的目光复杂难辨,既有残留的敬畏,有深切的同情,但也有一丝……审视? “看,是姜雨公主……” “嘘!别说了……” “听说……牧池将军他……是真的……” “能从‘活阎王’纪崇州手里活着回来,还带回将军的消息……” “听小竹说她浑身是伤,都没有一块好皮了……” “太巧了不是吗?怎么就她……” “谁知道她是怎么回来的,没准儿……” 窃窃私语像冰冷的针,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