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花三月,落英缤纷,春意盎然。 淮江上的沉香木船上,日光透户而入,洒向厢内。 身着素青色宫缎,手中拿着针线的少妇一脸温柔地盯着手中小衫,一会儿又看看卧在自己身桃色衣裙,扎着双髻的小姑娘,岁月静好。 景窈英被阳光刺得睁开惺松的双眼,她揉了揉眼看清眼前的最场景,伸手撒娇地喊:“阿娘。” 谢氏将手中小衫放到一边,让人打来洗脸水替她净过面后说:“月盏,把六娘的书笼取来。” 景窈英因岁数小还未与姊妹们一同习课,每日都是由谢氏教她明理。 “阿娘,坐船头晕,今日不读了吧?”她一脸哀求地看向温和的谢氏。 谢氏却腆着脸道:“不可。前些日子因你不适已停了数日,怎可再耽搁? 况且,夫人已替你们姐妹几人寻了闺学夫子,你本便落后,再不勤以补拙可有你受的。” “知道了,阿娘。”景窈英闷闷应了一声,便坐到小几上读起《诗经》来: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将子无怒,秋以为期,”她忽又想起什么,问道:“阿娘,爹爹昨夜在顾姨娘房里吗?爹爹都不来看阿娘和英娘。” 谢氏看景窈英一脸抱怨不满的样子,厉声道:“六娘!你父亲是主君,他去哪儿与你何干?夫人一介主母尚未说什么哪有你说话的地儿?” 似乎是见景窈英被吓到了,她又缓和了几分语气说:“英娘,你记住了,今后再委屈不满,不论多大都埋在心里,不可显露半分。” 刚刚被一打岔忘记了,谢氏想起来又道:“英娘可记得娘之前教你的卖油翁'唯手熟耳?你若不专于眼前,今日便白废了。 待会儿给夫人请安,若是迟了你自己请罪,娘不会说半句话。” 谢凡看景窈英一副受委屈的样子继续读,不忍心地偏头去看窗外江色,心中泛酸—— 英儿,你莫怪为娘心狠。你我母女二人相依,无宠无势,你若不守着本分谨小慎微,到了盛京如何自处?英儿啊… “娘,英娘去给母亲请安了。” 谢氏见景窈英埋着头还是不高兴的样子,终是道:“英娘,你乖乖去给夫人请安,回来了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