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节:日常章
——十七岁。这对许多同龄人而言是一个尴尬的年龄。 连高二都没适应过来,就稀里糊涂地升入高三,学业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肩头。 犹如抵在多米诺骨牌上的小指,很轻,如果不去刻意留意甚至觉察不到存在,但如果稍稍施力,就会悉数溃堤。 而我就是在这个沉重的年龄的夹缝里被好心的姨妈收留,彼时我最后的至亲离世的噩耗传至。 我的母亲,她愚昧、可悲,妄想趁早离开蔚山这个囚笼,毅然追随父亲的脚步前往首尔,殊不知只是从一个早已习惯的地方走向一个更大且陌生的监狱。 她巴不得与二线城市早早撇开关系:扔掉缝缝补补的衣服、改掉一听就是来自蔚山的方言口音,甚至最终都与家里人断了联系。 她倒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等意外去世后还是苦了我:踏入朴家家门之际,迟来的窘迫感犹如潮水窒息地包裹住我。 姨妈会如何看待我呢?她那个白眼狼姐姐的后代?不省事的拖油瓶?还是从大城市跌落到小地方的丑小鸭?——都没有。 温柔的、朴素的女人把我带回家里。我知道她家有两个孩子,却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长子的性别,在他迎来对韩国人来说最重要的成年礼的时候,我们都没从首尔回来参加。 如今他在成均馆大学念书,那里坐落于首尔,交通不方便,于是他选择的是寄宿制,现在还没放假——又是在首尔。我怀疑自己与首尔这个词有不解之缘。 而我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的朴元彬。 大概是姨妈提前跟家里人打过招呼,于是在我一进门的时候,对方正好从房间里出来。 我驼着背躲在姨妈身后,她不像我那虚荣的生母总喜欢把我拉出来撑场子,而是任由我回避社交,转而耐心地与对面交谈,“从今以后我们就要一起生活了。” 她说出我的名字:尹彩书,同时告诉了我她的第二个孩子的名字:朴元彬。随后姨妈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温和地告诉我不必以敬语相称。 有点男性化的名字。然而当我抬起头想偷偷去打量之际,又因那中性甚至是偏美型的外貌震颤:他?还是说她?留着一头蓬松的中长发,精致的脸颊犹如是绷在骨架子上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