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刚下过一场大雪。 落霞山像是被雪洗过一样干净,洁白一片银装素裹,本就人烟罕至的地方更显幽深僻静,寂静的四周依稀可见冰柱垂落水滴缓缓落下。 直到一阵锣鼓喧嚣的声音突兀响起,一抹刺目的红乍然出现在这片冰天雪地中,浩浩荡荡的人群,抬着一顶华贵优美的喜轿,从半山腰走了上来。 印着“囍”字的迎亲牌随轿晃动,四角轿檐上的彩铃丝带玉石随风碰撞,发出“哗啦啦”清脆的声音。 而喜轿木窗边缘,一只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正有节奏地敲击着。 一、 二、 三。 碧空如洗的天空,一只通体金黄的飞雀在从林中快速穿梭,掠过结冰的湖面,凭空飞起,那弯如银钩的尖爪上绑着一个不起眼的小竹筒,正随风发出簌簌声。 在听到熟悉的呼唤后,它毫不犹豫地从上空俯冲下来,破开长空,直冲喜轿而来。 而与此同时。 轿中坐着的人,阖眸闭着的雪亮眼睛倏然睁开,眼里划过一抹沉色。 来了。 窗帘被掀开一条小缝,他伸出手抓住悄无声息钻入轿子的金雀,从它脚下取下竹筒,拿出一张细长的纸条仔细看起来。 “禀大人,一切已准备就绪,现探得对方私藏军械的位置,需劳您拖延一刻钟,我们的人马便能全部安插其中。” …… 沈卿钰卷起纸张,拿出袖中火折,密令放到燃烧的火苗上。 火焰燃尽,他冷冷开口: “停轿。” 松雪般的声音。 闻声,抬着轿子的八个身材高大、腰佩胯刀的彪形大汉停下动作,互相征询地看向了为首的男人,有些犹豫。 为首的身穿貂皮、头戴巾帽异域男人走上前,掀开了轿帏,看到被扔到座位旁边的红盖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又很快恢复常色,用并不熟练的中原话问:“夫人,怎么了?” 沈卿钰听着他说的“夫人”二字,额角青筋隐隐浮现,修长的眉毛压住潋滟狭长的眼睛,本就冷艳的面容,此刻显得有些凌厉。 他惜字如金:“渴了,取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