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像无形的蛛网,缠得云辰胸口发闷。他靠在中医院住院部的走廊墙壁上,白大褂口袋里还揣着刚签完字的实习鉴定表——墨迹没干,可他此刻连展开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云辰是吧?” 主治医生李主任的声音从诊室门口传来,白大褂上的纽扣泛着冷光,“跟你说实话,你爷爷这情况,我们神经内科和影像科会诊三次了,脑部CT那片阴影性质不明,但结合症状看,大概率是罕见的神经退行性疾病。” 云辰猛地首起身,指尖攥得发白:“李主任,就没有别的可能吗?比如……炎症?或者误诊?” 他知道这话问得荒唐,市中医院的影像科在省内都是顶尖的,可他不能接受那个结论——爷爷云天,那个从小教他认草药、讲《本草纲目》故事的老人,怎么会只剩下三个月寿命? 李主任叹了口气,递过来一份厚厚的病历夹:“你自己看,认知功能评分持续下降,肌张力增高,昨天还出现了短暂性失语。我们尝试过激素冲击,没用。国外也没什么特效药,保守治疗……就是让老人少点痛苦。”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夕阳,把李主任的影子拉得很长,也把云辰最后一点希望钉在了原地。他接过病历夹,纸张边缘割得指腹生疼,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得他眼眶发热。 “我知道你刚实习完,可能对西医的诊断有疑虑,” 李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的同情,“但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偏方,没用。我们见过太多家属病急乱投医,最后钱花了,老人还遭罪。” 云辰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抱着病历夹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看见爷爷躺在病床上,眼睛闭着,眉头却微微皱着,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记忆突然涌上来——小时候他感冒发烧,爷爷就是这样坐在床边,用温热的手给他按揉太阳穴,嘴里念叨着“薄荷清凉,能散风热”,然后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枣茶,甜得能驱散所有难受。 现在,轮到他来守护爷爷了,可他却连像样的办法都没有。 接下来的三天,云辰几乎住在了医院。他查遍了国内外所有关于罕见神经退行性疾病的文献,从PubMed到知网,屏幕亮到后半夜,眼睛熬得通红,可找到的案例都指向同一个结局:不可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