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你恢复得还不错。” 女医生看向对面正在复健的病人,唏嘘道:“……半年了,你总算是可以出院了。” 坐在她对面的年轻男性病人——尤荣伊淡淡点头表示感谢: “麻烦医生了。” 他穿一件有些宽松的蓝白条纹病号服,眉眼漆黑,鼻梁秀挺,从衣服和人体之间空隙里露出皮肤苍白到半透明的地步,仿佛一块透光的大理石,青色的血管在其下若隐若现,微卷的长发在脑后高高绑成一束,从后颈垂下。 从女医生的视角看过去,漆黑的发丝随意地贴在尤荣伊的冷白的后颈皮肤上,就像是大理石上凌乱精致的深色纹路,有种冷冰冰的质感。 这位病人实在是漂亮得过了头,哪怕是在如今改造和整容满大街都是的2060年,科技对于外形的塑造已经登峰造极了,她也少有见过在外貌上能这么漂亮的。 女医生脸微红地收回自己视线。 “还有一个抽血检查。” “好。” 尤荣伊低着头,自己解开病号服的扣子,配合地露出身体给护士抽血。 他是那种很配合医生的患者,无论复健和治疗再怎么疼痛都不会叫停,不会吭声。 就像是现在,护士正在给尤荣伊抽血,针刺入皮肤的时候尤荣伊一动不动,只有视线侧了过来,落在病床旁的床头柜的花瓶上,是一种无意识的视线投放。 木制柜面上摆放着一支纤长雕纹的透明玻璃花瓶,里面插着三支淡黄色的百合,分向而立。 “你在看这支花吗?”护士注意到了尤荣伊的视线,笑着说,“这种百合叫玉米百合,花语是坚强勇敢,送这个花的人是希望你快点好起来哦!” 尤荣伊抬眸,他的样貌摄人,右眼下两颗颜色极浅的泪痣,仰头看人的时候莫名冷冽。 “很好的花语。”他语气平淡,“但这不是给我的花,你祝福错人了,我没有朋友,亲人基本也都死了。” “没人会给我送花。” 尤荣伊神态毫无波澜,似乎不觉得自己开口说了件对自己很残酷的事情。 护士一怔。 半年前,这位名为尤荣伊的病人在跨江长桥上经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