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零年十月一日,星期日。北京城里锣鼓喧天,红旗招展,人民正在庆祝共和国成立一周年的盛大节日。然而,与首都的欢庆气氛截然不同,千里之外的沈阳,东北军区司令部的大楼里,却笼罩着一层如同西伯利亚寒流般凝重而肃杀的空气。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草味,混合着地图油墨和金属器械的味道,压得人喘不过气。走廊里,参谋们脚步匆匆,人人面色凝重,交谈的声音都压得极低,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战争的阴云,己经浓密到快要滴下水来。 李云龙,原华东野战军二师师长,现东北边防军高级参谋,此刻正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猛虎,在偌大的作战室里来回踱步。他刚从南京军事学院学了几个月的“鸟语”,就被一纸调令紧急送到了这里。他身上那套还有些不太合身的干部服的领口敞开着,露出了里面粗布的衬衣。脚下那双军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咯噔、咯噔”的沉重声响,每一下都敲击在作战室里所有人的心上。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能夹死一只苍蝇。手里那根烟己经燃到了尽头,烫着了手指才猛然惊觉,他狠狠地将烟屁股摁进桌上那堆积如山的烟灰缸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续上,动作粗暴得像是要和谁干一架。 他面前的巨幅地图上,朝鲜半岛的轮廓清晰可见。一道红色的粗线,像一道流血的伤口,横亘在半岛的腰部,上面标注着“三八线”。然而此刻,这道红线在李云龙眼里己经毫无意义。无数个蓝色的箭头,代表着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己经将红线南部的北朝鲜人民军分割包围,压缩在了釜山周围一个狭小的防御圈内。而一个巨大的、更加触目惊心的蓝色箭头,从仁川港的位置,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地插进了人民军的腰眼。战局,己经彻底逆转。 “一群饭桶!”李云龙终于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沙哑,如同两块粗糙的石头在摩擦。“从鸭绿江边一路打到釜山,眼看就要把美国鬼子赶下海了,居然让人家在屁股后面捅了这么大一个窟窿!那个叫麦克阿瑟的美国老儿,就这么厉害?我看不是他厉害,是北朝鲜的指挥官太嫩了!轻敌冒进,后路空虚,这是兵家大忌!” 作战室里一片寂静,只有墙上的电报机在不知疲倦地“滴滴答答”响着。没有人敢接李云龙的话。谁都知道这位师长的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