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一道惊雷撕裂天幕,惨白的电光照亮了泥泞中一个倒伏的年轻男子。 男子一动不动,任由暴烈的雨水无情冲刷著身体。泥浆裹挟著枯叶,肆意黏附在他淌血的额角。 驀地,男子的指节轻微地抽搐了一下。紧接著,隨著一声闷哼,他挣扎著抬起头颅,茫然四顾,宛如从一场大梦中惊醒。 自己……不是车祸重伤,正被推进手术室抢救吗? 可眼前,只有无边的荒野泥泞!不远处,一棵扭曲的枯树上,掛著半幅早已被暴雨浸透的长条形褪色旗布。更远处,坟塋在风雨中连绵起伏,野草在狂风中剧烈摇摆。 目之所及,儘是荒凉破败的古旧景象。 “病人东信义,车祸严重失血,血压70/40!准备肾上腺素,快!” 剎那间,医生急促的呼喊仿佛还在耳边迴荡,与此刻狂烈的雷鸣暴雨声交织炸响!鼻腔里,四周荒野的腐败气息与残留的消毒水气味绞缠在了一起,令他更加的茫然无措。 “我到底是……在哪儿?” 唰啦——! 踩踏泥水的声音猝然逼近! 东信义艰难地偏过头颅,透过层层雨幕,看见一个身著粗陋麻衣的矮小老者,正深一脚浅一脚地朝他奔来。 “彼は生きている!”(他还活著!)一声苍老的惊呼响起。 东信义懂些日语,但这口音古朴生涩,绝非现代日语。可诡异的是,他竟听得分明,毫无障碍! 还来不及反应,老者粗糲的大手已猛地攥住他的衣领,粗暴地將他拽了起来。 “东家の若様!”当老者看清东信义的脸孔时,不禁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 “东家的少爷!”隨著老者的这一称呼,一股陌生的记忆洪流瞬间衝进脑海!东信义顿觉脑中剧痛,眼前一黑,再次昏了过去。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隨著一声闷哼,东信义悠悠醒转。 他吃力地撑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低矮的茅草屋顶,泥墙裂缝中钻进的微风,拂动著屋顶结满的破败蛛网。耳边传来了轻微的柴火爆裂声,鼻腔里充斥著枯草燃烧特有的呛人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