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王朝,三月初。 几阵暖风,一场冷雨,京城气候反复无常,春意迟迟。 上午,元家兰月馆的后院里,一株碗口粗的枣树下,元家二姑娘元溪手持大铁锹,正在奋力挖着什么东西。 一锹又一锹的泥巴被无情甩飞。 边上围着的几个小丫鬟面面相觑,不时还要闪躲一下,免得被飞起来的泥点子溅到。 元溪气喘吁吁,光洁的额头上已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嘴里还嘀咕着什么“混蛋”“去死”。 瞧她的架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在挖仇人的坟呢。 随着周围堆积的泥土越来越多,地上的坑越来越深,一角光滑的褐色陶瓷现了出来。 “有宝贝。”一个小丫鬟惊呼一声,随即被大丫鬟茯苓瞪了一眼。 见姑娘放下了铁锹,茯苓连忙递过一把小花铲。元溪蹲在地上,手持花铲,小心地剥除陶瓷周围的泥土。 不多时,一只完整的酒坛就显现在众人面前。 元溪长呼一口气,放下铲子,屁股往后一坐,酸麻的双腿终于得到了松解。 茯苓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看到自家姑娘无礼的举止,心里却为那一身漂亮的红色袄裙哀悼,还有那精致的羊皮小靴,都黑乎乎的不能看了。 但是元溪正在气头上,她不好劝,只能由着她发泄。 说起来,元溪恼怒的由头还在镇远将军沈崖派人送来的一车礼物上。 那是十几只大大小小的箱子,里头的东西并不十分贵重,多是一些药材香料、布匹皮料、文房四宝和首饰玩具,因带有西域特色,倒也颇为新鲜。 每只箱子上都贴了给谁的字样,一清二楚。 当时元家大房、二房的夫人小姐刚好齐聚一堂,笑盈盈地一起拆看。 分发了一圈,才发现没有二房姑娘元溪的份。 元溪刚开始还一脸雀跃地围在边上,后来见人人都有礼物,单单她没有,尴尬得脸都涨红了。 二夫人甄氏的脸色也不好看,强撑着笑容打圆场。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要知道,与镇远将军沈崖有旧的正是二房,忘掉谁也不该忘掉元溪吧。毕竟他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