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隆冬,大雪纷飞。 幽暗密室里被铁链束缚行动的沈云芝缩在床榻一角,浑身冰冷发抖。 她呆愣愣看着崔淮离去的背影。 脑袋嗡鸣,面色惨白,微张的唇瓣失去血色。 下颌处犹似残留些许崔淮指腹温度,耳畔回荡的是他俯下身来时冷冰冰的那句:“不可能,这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云芝只能待在我身边。” 字字句句如毒蛇吐信弥散着危险的气息。 崔淮握住她脚踝,手指轻抚过铁链,她看见他眼底闪过骇人的光,带着几分隐秘而诡异的满足。 最后一点渺茫的希望彻底破碎。 他要大婚了。 娶的小娘子自然不会是她。 可是,即便如此,他却依旧没有半分要放过她的意思。 不肯放过她,更不可能一直留着她。 她是世人眼中光风霁月、清贵矜傲的楚王世子人生的污点,终将被抹去。 今时今日,她已无法自救。 自哄骗崔淮出逃又被他抓回来后,崔淮对她已然再无信任可言。 她唯一能做的是平静接受一切。 沈云芝麻木想着。 偏在望见送毒酒之人是崔淮的弟弟崔泓时,心口震动。 崔淮根本就是个疯子! “表妹,抱歉。” “我……”崔泓欲言又止,面上满是不忍心。 沈云芝视线一寸一寸扫过崔泓身上的伤,望着他鼻青脸肿的模样,摇了摇头:“二公子,是我拖累你。”若非当初帮她出逃,崔泓也不至于如此。 大抵是该结束了。 多少悔恨、不甘与悲恸随着一杯毒酒无声咽回肚子里。 毒酒入喉,沈云芝闭上眼。 身体渐渐有剧痛袭来,意识涣散,思绪模糊,周遭响动也听不真切。 嘈杂声响仿佛伴着崔淮的声音传来。 却已经不重要了。 临到意识即将消失之际,沈云芝只是忍不住在想,若早知崔淮骨子里藏着的全是偏执与疯癫,她定不会觊觎他、招惹他。她一定、一定离这个人远远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