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四年,深宫处,寂寥长秋。 “珩儿,难道陛下的去向连你也不曾告知?” 姬鸿压下质疑,不着痕迹地试探,见姬珩垂眸不语,掌权几年积攒的不怒自威骤然塌陷,拍桌而起,“竖子安敢!” 他此刻心如擂鼓,喜不自胜,只得把手背在身后握紧,面上装出言辞恳切,“只可怜你母子二人在深宫无依无靠,若是父亲在侧也能照顾一二,只恨那齐溦妖女乱政,父亲也分身乏术。” “姬尚书鞠躬尽瘁,”姬珩不动如山,“多用些醪糟圆子吧,这是大郎近日新学的。” “净学些取悦于人的招子,”脱口而出倒是忘了这一切的开端就是自己劝女儿去亲近齐潋。 姬鸿只能转了话头,“齐溦好女色,此生无所出,定是遗憾,让潮儿亲近亲近,倒也没有坏处。” 语毕,见姬珩还是一副事不由己的样子,他款了款衣袖,见礼告退。 姬珩看着他无功而返,就连行礼的幅度都有所打折,再度握紧了手里的天子私印。 ****** 万象五年,十月。 “酒仟,密诏长公主齐溦。”姬珩笃定,酒仟能在这皇宫森严之下来去自如,或者说这个天外之人。 目睹酒仟身中数刀也没流一滴血之后,姬珩只剩淡然处之了。 在拿到遗诏秘而不宣的一年里,长秋宫先是风平浪静,之后频频发生行刺、毒杀。 从宗室到外戚,从朝堂到兵营,恐怕都想着主少国疑,那就取而代之。 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猜会是这位长公主。 姬珩望向内室,当日她还以为齐潋第一次要留宿。 回房时却不见齐潋,只有一份遗诏和手信,她慌不择路地追出去,在宫门被总管太监高卓和天子近卫曲直拦了去路。 高卓伏地,请她奉旨立长公主为嗣,而曲直只是一贯警惕地直视自己,真是不可理喻! 慌乱已经化作了悲愤烧了五脏六腑,姬珩拔出曲直腰侧的御赐尚方剑,反手抵在脖颈,威胁道:“伪造遗诏,弑后,诛九族!” 曲直也不阻拦,上前耳语,“秽乱后宫,混淆皇嗣,也诛九族。” 不等反应,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