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得像是被一柄生锈的铁锤反复凿击,每一次心跳都把那钝痛狠狠碾过太阳穴。刘一丘眼皮重逾千斤,挣扎着,终于撬开一条缝隙。 浑浊的光线刺了进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陈旧气息——灰尘、劣质烟草、若有若无的霉味,还有一种……金属加热后特有的、带着点腥气的焦糊味?这绝不是他熟悉的、弥漫着焊锡松香和臭氧味道的现代化电气工程实验室! 最后的记忆碎片带着令人心悸的蓝白色电弧,猛地扎进脑海:波士顿大学那栋历史感厚重但设施老旧的实验楼,他正全神贯注调试着一块复杂的高速脉冲驱动电路板,指尖小心翼翼地捏着调试探针的金属尖端。旁边那个布满油腻污垢、插孔都有些松垮的老式美标墙插,像一个沉默的陷阱。探针金属柄无意中蹭到了插座锈蚀的金属固定边框……滋啦!一道刺眼到令人瞬间失明的电蛇猛地窜出,带着死亡的气息,狠狠咬在他的手指上! 两百二十伏,还是三百八十伏?他当时脑子里只来得及闪过这个带着绝望的疑问。狂暴的电流蛮横地撕裂了神经,肌肉在无法控制的痉挛中死死锁住,将他钉在原地,成为那毁灭性能量的完美导体。视野被一片吞噬一切的蓝白占据,皮肤焦糊的气味混合着臭氧的腥甜冲进鼻腔,那是他自己的血肉在燃烧……意识在无法言喻的剧痛和极致的麻痹中被彻底撕碎,坠入冰冷的虚无深渊。 “呃……”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从刘一丘干裂的喉咙里挤出。他猛地吸了口气,浑浊的空气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牵扯着全身每一寸酸痛的肌肉。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粗糙的衣物。 不是梦。那濒死的、被电流贯穿焚烧的恐怖感觉,真实得刻骨铭心。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撑起上半身。触手所及,是冰冷、坚硬、带着粗粝颗粒感的……水泥地面?身下垫着的,似乎是一层薄得可怜的、散发着霉味的破毡子。他茫然地环顾四周。 狭小,极其狭小。低矮的屋顶仿佛随时会压下来,糊着脏得看不出原色的旧报纸,有些地方已经剥落,露出下面同样污浊的木板。唯一的窗户很小,玻璃上积着厚厚的油污和灰尘,勉强透进一点昏暗的光线,勾勒出房间里简陋得令人心酸的轮廓:一张三条腿的破木桌靠墙放着,第四条腿用几块砖头勉强垫着,桌面坑洼不平;一把歪歪扭扭、似乎随时会散架的木凳;角落里一个用木板和铁皮胡乱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