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墨色天鹅绒,严严实实地笼罩了地处华夏北方的苍山市。 初秋的晚风已带上了几分凛冽的寒意,如同无形的刀锋,刮过城市边缘那条蜿蜒盘绕的山区公路。 路两旁高大的白杨树,叶子已开始泛黄,在风中发出簌簌的响声,更添了几分萧瑟。 一辆略显陈旧的长途大巴,正沿着这条仿佛没有尽头的公路,平稳地向着苍山市区的方向行驶。 引擎发出单调而疲惫的嗡鸣,像是它也厌倦了这漫长的旅程。 车厢内,灯光昏暗,大多数乘客都歪着头陷入沉睡,偶尔响起的鼾声与车轮碾压路面的噪音交织在一起。 唯有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一个身影依旧挺得笔直。 她叫冷月,人如其名,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气息。 她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旧款丛林迷彩外套,下身是同色的作训裤,脚蹬一双半旧的高帮作战靴。 这一身与周围普通乘客格格不入的装扮,无声地诉说着她刚刚离开的那个世界的印记。 冷月微微侧头,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被浓稠黑暗吞噬的山影。 玻璃窗上模糊地映出她自己的面容——一张年轻、轮廓分明、算不上绝美却极具英气的脸。 皮肤是长期风吹日晒的小麦色,眉毛浓黑修长,眼神锐利如鹰隼,只是此刻,那深邃的眼眸深处,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迷茫与疲惫。 今天,是她正式告别“利刃”特种大队的日子。 八年,整整八年,她把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奉献给了那片绿色的军营,奉献给了枪械、格斗、战术、潜伏、边境线的风沙和无数次生死一线的任务。 她曾是队里唯一的女性,却凭借惊人的毅力和实力,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兵王”,让所有男队员心服口服。 然而,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再锋利的刀刃,也有需要归鞘的时候。 一份旧伤复发的诊断报告,成为了她军旅生涯的休止符。 退役仪式上,队长将那枚象征着无上荣光的“利刃”徽章别在她胸前时,那双饱经风霜的眼圈也红了。 “冷月,‘利刃’永远是你的家,无论走到哪里,你都是我们最强的战士!” 战友们的拥抱和祝福犹在耳边,但此刻,车厢的颠簸却将她拉回现实。 家?她的家在哪里?自幼在孤儿院长大,军营就是她唯一的家。 如今离开那个“家”,前路漫漫,竟有些不知何去何从的怅惘。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随身携带的简单行囊,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