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午后,阳光斜照在湘地小镇边缘的老街上。 江记修车铺坐落在街角,一间不起眼的铁皮屋,墙皮剥落,顶棚锈迹斑斑。门框上挂着半块褪色的木牌,写着“修车”两个字,油漆已经掉得差不多了。屋里堆满工具架,扳手、千斤顶、轮胎摞成小山,空气中飘着机油味和金属摩擦后的焦糊气。 苏逸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攥着一块破布,慢条斯理地擦着一把旧扳手。他三十岁,个子中等,脸盘方正,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刚睡醒,工装裤上油渍叠着油渍,袖口磨出了毛边。他是这镇上最普通的修车匠,手艺稳,收费低,话更少。 最近生意不好做。镇东头开了家连锁汽修店,带电子检测、空调休息区,连狗进去都有水喝。相比之下,江记修车铺像个被时代甩下的老零件,咯吱作响,却没人愿意换。房租下礼拜就得交,账本上红字划了一道又一道,他还没想好怎么凑。 他低头看着扳手,镜面似的金属映出一张疲惫的脸。 就在这时,一辆快递三轮车“突突突”地停在门口,车斗里扔了个灰布包裹,没贴单子,也没人下车。司机回头瞥了眼铺子,一拧油门,跑了。 苏逸皱眉,放下扳手走过去捡起来。包裹不大,约莫巴掌宽,用粗麻线手工缝合,针脚歪歪扭扭,不像正规快递。四角磨损严重,像是被人从哪个角落翻出来又塞进来的。 他掂了掂,不重,但有种奇怪的沉手感,仿佛里面装的不是普通物件。 他回屋坐下,从抽屉里翻出剪刀,沿着缝线小心剪开。布一掀,露出一块手掌大小的青铜碎片。 绿锈斑驳,表面坑洼,边缘参差不齐,像是从什么器物上硬掰下来的。可那上面刻着的纹路却不对劲——弯弯曲曲,像云又像蛇,绕成一圈圈古怪图案,中心位置隐约是个鼎形轮廓。 苏逸伸手去拿。 指尖刚碰上去,那碎片猛地一烫,像是通了电,热流顺着手指窜上来。他本能缩手,眉头一拧,甩了甩发麻的右手。 再看那碎片,表面竟泛起一层微弱的暗光,持续不过两三秒,随即消失。 耳边响起一声低沉的声响,像是从地底传来,又像在脑子里炸开——龙吟? 他愣住。 “叔叔!你手里冒烟了!” 门口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指着他的手尖叫,转身就跑。这一嗓子引来了隔壁修摩托的老王和常来换胎的李婶,两人探头张望。 “哎哟,这是啥东西?”李婶踮脚往桌上瞅,“古董?电视上那种能卖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