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家老宅的海棠今年开得疯了。 时从意拎着食盒穿过回廊,淡粉色的花瓣正簌簌落在她发间。 三月底的风裹着山间特有的清冽,将前院隐约的钢琴声吹得七零八落。 “小时!西厨间要取燕窝蜜桃盏,你去看一下!” “来啦——” 应声回眸的刹那,她的身影掠过窗沿,惊起了停在窗台上的喜鹊。 廊下洒扫的帮佣看得愣神,直到帘子啪嗒落下才喃喃道:“张姨这闺女,比电视里那些女明星还好看……” 时从意浑然不觉自己成了风景,三步并两步跨上青石台阶,推开西院房门,熟悉的桂花香混着跌打药酒的气味扑面而来。 “时从意!你当这是菜市场呢?” 张如芳单脚支在脚踏上睨她:“说过多少次,在老宅——” “走路要轻过落花,说话要柔过细雨。”时从意截住话头,把食盒放到桌子上,“崴脚那天医生说的医嘱,您怎么记得没这么熟?” 窗棂漏进的光在母女俩身上游移,张如芳作势要打,石膏却让她力不从心一下歪倒在躺椅里。 时从意憋着笑趁机掀开食盒,水晶虾饺的鲜香立刻弥漫开来:“文叔特意让粤厨做的,您要再叨叨我,我可端去喂外面的阿猫阿狗啦。” “没大没小。”张如芳瞪她,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她握住女儿的手,“戴着呢?” 这不问还好,一问时从意又想起来了。 腕间的翡翠镯子叮叮当当,她抬起来作势要褪到张如芳手上:“老夫人赏的宝贝,还是走路轻过落花的人戴比较合适……” “戴回去!”张如芳攥住她手腕,“老夫人给你的,你转脸给我算是什么事儿?” 行行行,戴戴戴。 时从意撇嘴,晃了晃手腕,连同春带彩的玉色在日光里转了转。 “不是,我每天在实验室又是扳手又是螺丝的,也不怕给它磕个好歹来。到是您……”她嘟囔到一半,俯身戳了戳张如芳打着石膏的脚,“真不是故意摔的?就为骗我回来见世面? “死丫头!” 张如芳直起身作势要拧她耳朵,陈妈在廊下扬声唤道:“小时,温室的白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