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广袤的红滩涂湿地,一声枪响,觅食的水鸟被惊起,片片斑白划过浓郁墨绿的潮间带。 “江洢,把cro4369交出来,然后,上车,跟我们回研究所!” 全副武装的佣兵队像一排黑刺扎在这荒野,扩音喇叭震动凝滞的空气,声波毫无阻蔽传出很远。 又有几只藏于浅滩茂林的生物受惊吓逃开。 牠们没有去管。在这个地方,这个时期,野外的动物比人珍贵多了。 人迹对于这片纯粹的原野,是一种尖锐的侵略。 “我的项目还没结束,现在走了,损失你们赔付吗?” 江洢被逼退到河流边,在十几支危险热武器包围下,有条不紊周旋。 她一身全套防护的工装服,再加顶大檐遮阳帽就像个正宗野外探险地质学家,虽然习惯丛林,但言行举止依然带有文明社会遗风。 不过四年的离群索居,还是给她留下了不少痕迹。譬如不那么完好整洁的外表,晒黑晒伤打上斑点的皮肤,和手背、额边犹如勋章般的深浅疤痕。 躲在雇佣队伍后的老登气得跳脚:“我们是让你把cro4369养大,谁允许你把它带到这里的?你这是盗窃!” 江洢奇怪地看牠一眼:“你们拿走我的研究材料,又把我赶出团队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是盗窃呢?” 一句话,把对面怼得哑口无言,继而,愈发恼羞成怒。 “少废话!没有研究所的条件,你以为养得大它?愚蠢!把它骨骸定位给我们,你还能奢望一下将功赎罪……” 一路到现在牠们也没发现什么大型生物痕迹,显然,是认定cro4369早被江洢养死,后者天真地想要逃脱责罚才持续定居于此。因此,迫不及待抓住机会想要回收基因。 “嗤。”江洢盯着牠,莫名笑出声。 她站姿从容而放松,那怪异笑容更叫对面人隐隐发毛——明明牠们抵达这里之前,都觉得只是个女人而已。 好欺负的女人,至多是狡猾难抓一些。 然而此时此刻,她眼神里透露出轻飘飘的不屑,很轻易就将对面的雄性激怒。 利诱不成,只能威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