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几点了还睡?起来干活!一身的懒骨头,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伴随着巴掌疯狂拍门的催急节奏,天还没亮,爱宝儿童福利院的张妈妈身体康健、声如洪钟,杂物间的隔音不好,白弃几乎是立刻从睡梦中惊醒。 瘦弱的少年在一片昏黑中睁开双眼,应声起身,摸索着走到门口。 还不等他的手指碰到把手,只听一声巨响,门板猛地向里弹开,重重打在他身上。 “呜。”白弃没忍住溢出一声闷哼,捂着疼到发麻的胳膊踉跄地后退几步。 老旧木门发出一阵“吱吱呀呀”令人牙酸的声响,仿佛是看不见的鬼魅在嘲笑他的窘态。 中年妇女顶着一头卷发的丰腴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外,看到白弃时瞬间皱眉,满脸嫌恶地扬起手中汤勺在他头上“当”的狠敲一下,声调陡然拔高:“傻站着干嘛?快滚去厨房帮忙!要是敢磨蹭,你今天就别想吃饭!” 说完,她把汤勺摔进白弃怀里就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院长那老不死的就会使唤人,刚值过夜班,还要管那帮小崽子的饭?真当老娘好欺负……” 走出老远依旧能听见张妈妈嘴里还在不停地骂骂咧咧。 白弃愣愣站在原地,慢慢抬手摸了摸额角。 他的睡眠质量一向不怎么好,吓醒后劈头盖脸一顿痛骂让他陷入短暂的耳鸣,胸腔里的心脏也跟着七上八下地乱蹦个不停。 头上被敲中的地方只是轻轻覆上去就是一阵又闷又钝的痛感,指尖下传回明显起伏的形状说明那里已经迅速肿成了大包。 半晌,白弃终于从漫长的反射神经里捕捉到“去厨房帮忙”的信息。 他垂下眼睫,简单洗漱后拿着汤勺去了食堂后厨。 门开着,里面没人。 白弃把汤勺放回锅里,动作笨拙却熟练地淘米煮粥——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些本应该由护工来承担的工作,从被人发现与其他孩子不同的那一刻起,福利院暗地里掀起一场针对他一个人的霸凌狂欢。 工作的压力、生活的不顺、积攒的怨气……路过的狗都能随便汪白弃两声。 谁让他长得好看,还是个傻的,不欺负他欺负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