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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一点,沙发缝里有一粒爆米花。
指尖一捏就碎。
我把吸尘器的细嘴换上,沿着地毯边缘慢慢走一圈,像把心里的毛刺顺一顺。
茶几上摊着那本素皮记事本,封面压着“守”
。
她在厨房洗杯子。
瓷杯边沿碰在水槽上的时候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
我问:“要不要做一次‘证词练习’?”
她关水,拿毛巾擦手:“来。”
我们对坐。
灯调到最低。
我说:“我是她。
今天白天,会议把‘更高效’挂在嘴边。
可我听见的是拉链被故意卡住的‘咔嚓’。
我不想用卡顿证明任何人的存在。
我只想把拉链顺下去,不扯布。”
她说:“我是他。
下午阳台翻土,君子兰根系很浅。
浅的不一定弱,它们只是更需要风向。
我把多余的叶剪去,剪刀‘咔’一声是‘减法’的声音。”
她笑,点头。
我也点头。
我们像两个人,各自把“我”
借给对方三分钟,又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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