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语路过画室窗边,看见班主任在里面转悠时就知道情况不妙。 她把手机往校服口袋用力一塞,瞥了眼手上拎成串的零食,面不改色地扔到一边的窗台上,掏出裤口袋里随时备用的老人头橡皮颠颠,迈开步子往里钻。 “裴舒语,你干嘛去了,都上课多久了,还在外面乱转?” 果不其然,迎面遭到了班主任的批判。 裴舒语摸出准备好的橡皮,在掌心转了一圈才发现其中有个角被秃噜软了,正巴巴地耷拉着。 她连忙换了个方向,殷勤地往前一伸:“班姐,我去买橡皮了。” 班主任李然不过比她们大个几岁,跟班上学生关系极好,打成一片,班里人都称呼她一声“班姐”。 但李然该严的时候又严格无比,裴舒语她们是美术班,画室距离学校不远,骑个小电瓶几分钟就能到。 以往美术班班主任很少往这里跑,一个星期来一次就不错了,但班姐不一样,美术日时雷打不动的一天两趟。 班姐瞄了眼她摊开的橡皮,意有所指地抬起下巴点了点画室外的窗台,头一歪,意味深长地:“下次课间买,二十分钟不够买个东西吗?” 裴舒语笑嘻嘻地应声:“知道了,班姐。” 一间画室塞上三十人左右,地板上全是黑漆漆的炭灰和五彩斑斓的颜料。裴舒语的位置在画室的最后面,算是块风水宝地。 她刚一坐下,后背被人捅过。 裴舒语回头。 祁英丢给她一袋白颜料:“昨天问你借的,”她瞄了眼班姐离去的背影,挤眉弄眼地,“咋回事,被撞上了,东西被班姐看见了吗?” 裴舒语无所谓地耸耸肩,从画架前的台子上捡起纸胶带,起身从画袋里抽了张画纸。 画纸的另一面是不久前画的素描,翻个面或者就直接贴上,就成了一张水粉纸。 一纸两用,素描用完,水粉接着用,反正颜料会覆盖原本的素描,实惠又方便。 裴舒语干咳一声:“只要不明目张胆,班姐就算看见也不会说什么。给我倒点水,只顾着买吃的,忘记这节是水粉课,没提前打水。” 小水桶中倒着几根白色的笔杆,底部湿着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