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刚过,但是东京城里的百姓并没有假期综合症,而是还沉浸在节日的气氛当中。成群结队的小孩穿过还没拆掉的花灯群中,唧唧咋咋追赶着用藤条编织成的蹴鞠。街边的小贩吆喝着叫卖,一时间冬月盘兔、胡饼、旋煎羊白肠的香味令人腹中雷动。 “让开!都让开!没长眼睛吗?”伴随着几声粗鲁的呵斥和清脆响亮的鞭哨声,只见四名骑着高头大马、穿着林家号衣的健仆,如同凶神恶煞般在前方开道。他们毫不顾忌行人,手中马鞭挥舞,不是抽打马匹,而是嚣张地虚劈向两侧躲闪不及的路人,惊起一片尖叫和怒骂。 “哎哟!” “我的菜篮子!” “赶着投胎啊!” “是林府的人!快躲开!”人群散开,认识这些人的老百姓有的低头捂眼快速跑开,有的赶紧拉着自己孩子离开,样子就跟避瘟神似的。 里头也有刚到东京,还不了解东京现状的,背挺直脚垫高,想瞧一瞧是谁这么大阵仗。但也被一旁的朋友拉走了,边走边小声嘀咕:“快走快走,这是林衙内!三司户部使林直的大公子,最是霸道纨绔,摊上他准没好事!” 瓜果蔬菜滚落一地,小贩的摊子被撞得歪斜,一片狼藉。而在这一片鸡飞狗跳的混乱中心,一匹通体雪白、神骏异常、金线银鞍的“照夜玉狮子”,正踏着悠闲而傲慢的步伐缓缓行来。 马背上的人,正是林砚。 他穿着一身极其刺目的绛紫色织金锦袍,在阳光下几乎晃得人睁不开眼。腰间束着玉带,上面挂满了叮当作响的玉佩、金环,还有一个小小的、镶嵌着宝石的鎏金香球。他并未像仆人那样挥鞭,只是松松地挽着缰绳,姿态慵懒地靠在马鞍上,仿佛眼前这场因他而起的混乱与他毫无关系。 他生得清秀,面容白皙,只是唇色泛白,透着一股不健康的病态。此刻张白皙的脸上却写满了不耐烦和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他微微眯着眼,像是在阳光下打盹,“啧,聒噪。” 他似乎嫌路人的惊呼和仆人的呵斥太吵,懒洋洋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透着一股纨绔子弟特有的厌烦和骄纵。 林砚一手勒住缰绳,一手打开折扇,唔,春寒料峭,还摇着扇,让人不搞清楚是他有个性,还是脑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