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萧瑟,几粒碎雪被料峭的寒风推落到窗边。 屋内,形如枯槁的老人颤巍巍的坐在太师椅上,抚摸着蹲在他身侧少年毛绒绒的头发。 老人一句三咳,强撑着精神把想说的话说尽:“乖孙儿,你父母走得早,我这身子骨……咳咳!……” “我这身子骨怕是也活不到你及冠那天了,今儿我就提前为你取好表字……” 曲花间眼睛酸涩,虽然才穿过来半年多,但前世亲缘淡薄的他早已把这个待他极好的老人当成了自己的亲爷爷,他顿了顿,整理好语气接过老人的话。 “大过年的,祖父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 “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我的身体我清楚……”老人佯装生气瞪他一眼。 瞪完了又用慈爱的眼神看着曲花间的发顶,眼含不舍地长叹一声,“花间啊……” “咱们曲家人丁单薄,你祖母和父母都走得早……等我一去……这世上就只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祖父。”曲花间趴在老人腿上,头埋进手臂间,掩住自己难过的表情,静静听着老人沙哑的声音。 “祖父不求你大富大贵,或是飞黄腾达,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度过此生,你的表字,我给你取为长安,如何?” 老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该嘱咐的也嘱咐了,曲花间只沉默着点头,前世爷爷奶奶在他记事前就不在了,父母和他虽然形同陌路,但都身体健康。 曲花间是第一次经历死别。 这个对他极好的老人,其实在经历了丧子之痛后就有些糊涂了,所以曲花间穿过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亲孙子换了芯,依旧对他视如珠宝。 只可惜他快走了。 年前一场风寒拖垮了他的身体,纵使曲家家底殷实,请了数个大夫,汤药吃了无数也不见好。 前几日突然高烧不退,请来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曲花间用了好几种方法替他降温也不管用,烧了三日,气若游丝的老人突然清醒过来,还吃了不少平日里吃不下的好菜。 曲花间心里隐隐预感不好,果然,大夫一看便说是回光返照,直接让他准备后事,连药方都不开,匆匆结账走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