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四月。繁台春色,杨柳依依。 左谕德沈知珩教导储皇嗣有功,升任礼部右侍郎,入阁有望。亲友相贺,宾朋同欢。 沈侍郎之妻江氏年二十四,知书达理,端庄贤淑,颇有才名。难得的是她还善理庶务,这一日间操持宴席,迎来送往,无一错漏。来宾无不交口称赞,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知珩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大门外,沈知珩的长姐拉着江氏的手,不遗余力的夸赞弟妹。 江氏自谦,笑意盈盈目送对方登上马车。 送走这最后的一位宾客,忙碌的一日终于迎来尾声。 江氏今日送出去一箩筐的好话,收回一车的赞许。此时舌头僵直,腰肢酸软。还没歇一口气,丫鬟春香通禀,婆母急着要见她。 江氏走进荣寿堂,只闻一声严厉的呵斥。 “跪下!” 她还未做出反应,小腿便被藤条抽了一记,顿时双腿一软。一只手趁机摁住她的肩膀,令她额头触地,狼狈跪倒。 江氏抬起头来,堂上尊位坐着面容阴沉的婆母,居西坐着夫君沈知珩。两人看着她的眼神同出一辙的厌恶和轻鄙,仿佛她是什么烂泥一般,还未近身已能闻到恶臭。 堂外满院喜色,红霞满天。堂内挤满黄昏的阴影,犹如暗夜地狱。 婆母身边的老嬷嬷上前一步,手持藤条质问:“贱妇江氏,还不认罪?” 江氏爬起来,硬着腰肢规规矩矩跪好,刻进骨子里的淑女姿态展露出来,流露出坚挺如松的韧劲。如此情景之下,她依旧是温声慢语,不慌不忙地摇头说:“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过错,要被这样对待。” 婆母掷来一盏热茶,骂道:“贱妇,你与仆从通奸,有辱家门,败坏人伦。该当死罪!” 江氏偏头躲过,茶盏应声而碎,飞溅的茶汤洒在鞋袜上,热气烫伤肌肤。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也不曾低头看上一眼,只是平静地说:“儿媳没有做过。” 婆母冷笑一声,将桌上之物扫落在地,荷包、肚/兜跌落时静寂无声,唯有钗环发出刺耳的鸣叫,在老妇的唾骂中犹如哀曲,回响绵长。 “这些都是从奸夫处搜出来的,既是你的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