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寒冷的冬季已经过去,村道两旁的杂草从地里探头,光秃秃的树枝上点缀着嫩绿的枝芽,几只小鸟在空中悠悠掠过,春景怡人,埋头赶路的人却无暇观赏。 坑洼不平的泥路上,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阔步走在前面,肩上挎着一个破旧的包袱。这个包袱从边疆一路背回来,在路上历经了半年的风吹雨淋,已经破了好几个小洞。包袱主人穿着一身风尘仆仆的布衣,脚上是一双破洞的布鞋。 衣着虽脏旧,但谁看到男子,都不会觉得他落魄寒酸,只会心生畏惧。男子本就生得高大挺拔,又在战场冲锋陷阵多年,杀敌无数,浸染出一身凌厉的气息。路上偶尔遇到路人,偷觑几眼,不由自主避让到路边 ,然后好奇地盯着他身后的哥儿看,猜测这两个气质完全不一样的人是什么关系。 男子身后的哥儿察觉到旁人的视线,低着头,拘谨地抓紧肩上的小包袱。他身上的衣着比男子的还要破旧,全是补丁,不过远比风尘仆仆赶了半年路的男子干净。哥儿在周围人中,身高算是中上的了,但还是比男子矮了一头多,堪堪到男子肩膀。步伐本就比男子小,脚上的草鞋还刺脚,他忍着痛,疾走一段,小跑一段,才勉强跟上前面的男子。 哥儿叫陶安,男子叫陆修承。早上一早,陶安和陆修承从他长大的凤和村出发,赶往男子的家乡涞河村,他们已经赶了半天路了。陶安从出生就没离开过风和村,最远只去过镇上,风和村和涞河村同属广宁镇,但是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陶安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只知道埋头追赶前面的人,生怕落后太多被骂。 从边疆往家赶这半年,陆修承习惯了一个人埋头疾走,太阳升至最高的时候 ,才注意到身后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他往前面看了看,在路边的一颗大树下停下。树下放着一块可供一人坐的石头,陆修承没坐,靠着大树树干,拿出装水的竹筒喝水。 寒冬虽然已经过去,但是初春的天气还带着寒气,倒春寒的天气陶安走出了一身汗。余光看到陆修承靠着树干喝水,他没往那边走,和陆修承隔着一段距离站着。喉咙干灼得快冒烟,身上的竹筒有水,但是他却不敢喝,背对着陆修承站着,拘谨地慢慢平息急促的呼吸,大气不敢喘,手脚不知道怎么放,更别说做喝水这样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