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民国政府成立,老百姓不再留辫子,奉阳城也日渐西化起来,昆仑街两边盖了不少新式小楼。 然而在众多新修或者新建的小楼中间,有座古牌楼门脸的破旧院落尤为显眼。 老式的门柱坑坑洼洼,像是被狗啃过,门前的石阶缺了一角,高悬的金底黑字招牌,上面“山海镖局”四个字也已经掉漆褪色。 实在是明目张胆宣告着自己的上不得台面。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镖局东南角的祠堂里正跪着一个少女。 少女十五六岁的样子,梳着一对双丫髻,上穿交领蓝色短衫,下着黑色长襦裙,生得唇红齿白,正是山海镖局的总镖头范一摇。 她看上去已经跪了有一段时间,水汪汪的杏眼盯着对面供桌上的关二爷像,眼睫微微翕动,头也一点一点,似乎随时都要睡过去的样子。 这时,吱呀一声,祠堂的门被人推开。 范一摇一个机灵精神了,忙规规矩矩重新跪好,用眼角余光偷偷往后瞥,待看清来人,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一下软了下来。 “师父是你啊,可吓死我了。” 穿着暗红长衫的男人生着一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面皮白皙,气质如玉,唇角不笑而微微上翘,便是这山海镖局的主人,也是范一摇的师父凤梧。 “呵,不然你以为是谁?你大师兄?” 凤梧及肩的黑色长发松松系在身后,对外宣称快四十岁了,但是经常会被误认为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后生,一副好皮囊十分糊弄人。 也只有范一摇和她师兄江南渡知道,这师父背地里是个什么鸟样。 凤梧提着食盒进来,目光落在小徒弟脸上的淤青,气不打一处来,“你啊,幸亏还有你大师兄能镇住你!不然真的要翻天!那八岐大蛇是多厉害的东瀛灵怪?你竟敢独闯它巢穴!” 范一摇辩解:“也不算独闯嘛,当时有不少人跟着我的。” 凤梧冷笑:“是啊,不少人跟着你,可后来呢?人家见势不妙,都跑了,把你推进去当垫背的,就你是个傻子,你看看你这弄得一身伤!” 范一摇却丝毫不放在心上,神色间反而透出几分骄傲,“可我最后打赢它了呀!还把它抓回来给师父你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