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陵渡口,日渐高升。江面茫茫水雾之上逐渐浮出一艘商船轮廓。 岸边的十几名脚夫迅速起身,待船刚靠岸就争先恐后前去卖力气干活。这种营生一般男儿是不愿做的,只会将一身皮肉弄得粗糙暗淡,引得妻主不喜。但为了讨生活也顾不得什么脸面。 看到桅杆上飘扬着姜家老号的旗帜,等候已久的几家小贩赶紧将上好的瓜果点心为东家送上。 京城谁不知道,姜家出名医,如今姜家大房长女就在太医署当差,是陛下身边的近臣。不仅医术精湛,性情也温柔宽厚,不知多少小公子巴望成为她的夫郎。又因为容貌不俗,引得几位痴心人到了年纪还迟迟不议亲。 可惜她婚事坎坷,一波三折,令人唏嘘。 船内甲板上,男人身披玄黑大氅,玉冠束发,远远望去比翻涌的江水还要冷上三分。 赵怀逸虽已成婚五年但此行出江行商还是黑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清冷的黑眸。眼尾狭长,如同弯月般颇为动人。勾得一旁路过的小娘子驻足停歇,想一窥真容。 身为姜家男眷,理应不得在外抛头露面,但家中管商船的掌事生了急病,这一趟水运又需要可靠的人,索性就让他上船盯着些。 赵怀逸也清楚这是因为公爹不喜自己,索性找个借口打发他出去罢了。但还是将事情样样都做周全,省得对方挑刺。 正寻思何时能见到妻君时,身后有人唤他。 “东家,”来人一副憨厚模样,在赵怀逸面前站定,拱手行礼:“小的有一事想请您相助。” 赵怀逸将面上的黑纱仔细遮好,语气平淡如水:“但说无妨。” “小的想向您支些银子,我那妻君身子不好,我平时忙于航运之事总是不着家。所以想为她添个可心的小侍在身旁伺候着。如果日后有了孩子,也能为我养老送终。” 赵怀逸听后觉得分外荒唐,垂眸漠然:“那你等妻君有了身孕再走,不两全其美。” 自己卖力气为妻主添房,他脑子发了昏不成。 “那我们一家老小吃什么呢。我是童养夫,自小就照顾她。男子浑有一身力气,做点粗活也能补贴家用。她身子娇弱,我不找人在身旁伺候着,实在不放心。再说我已过二十五,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