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晃悠悠降临在京城时,一辆行驶在宫道上的马车的帘子被人掀起,从里面探出一只素白纤手来,掌心朝上,接住了今年入冬的第一片雪花。 只是接住才不过须臾间,这只手便收了回去。 凌柳儿低着头垂眸注视着渐渐融化在自己手心的雪花,鼻尖始终萦绕着弥久不散的药香味。 她身上厚厚的大氅仿佛也被这药香味反复浸泡,也透出阵阵药香,熏得凌柳儿脑袋疼。 “又是一年冬,小姐今年又该难熬了吧?” 马车外,婢女和旁人攀谈的声音隐隐绰绰透过马车帘子传进来,本来有些脑袋不清醒的她被迫听着两人的聊天。 “可不是么?也是咱凌府好,没有什劳子对庶小姐苛责的事,你看我们这庶小姐一个人坐的马车,不是京中其他庶女永远比不上的?” “就说小姐用这药,都是老爷从皇上那边求来的,说给就给的。” 凌柳儿听到这话,思绪不由得转到另一些事上面来。 凌柳儿是凌府的庶小姐,也是凌府最小的小姐,同样也是凌府里面最病弱的一位。 凌老爷是大儒,但不迂腐,对待自家儿女没有一定苛责要在文学上有长进或者是在武学上拔得头筹,他只是觉得能平安顺遂一生便是人生大幸了。 但偏是这么想,他的孩子都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 凌柳儿往上走有三个兄长和四个姐姐,有的尚文,有的尚武,再不济的在京中铺子也有十余家。 大姐尚文,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随便作词一曲便是京中传诵典范,整个人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处理事情周周到到,被皇后娘娘一眼相中,也就是现在的太子妃。 二哥尚武,十四岁挂帅上阵,十七岁取下敌方将领首级,十八岁连续攻下七座城池,是少年将军。 回城时鲜衣怒马,给他扔花的姑娘们从街头排到街尾,扔下去的话在街上铺了长长的一整条路。 凌府从来没有嫡庶之分,都是兄弟姐妹一家亲,幼时凌柳儿在院里高热不止,还是当今太子妃把她抱去自己院内不眠不休照顾了几个大夜。 凌府内的少爷小姐重感情,各个文韬武略,随随便便单拎一个出来都是人中翘楚,偏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