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行驶在宽阔平整的公路上。 路两边的白杨,如同一排排的卫士,笔直挺拔。 远处高大的沙丘上,是一块块用稻草压成的治沙网格,如同无数金色锁链组成的大网,死死地锁住了沙丘。 “妈,那边的树上,又有两个鸟窝!” 女儿打开车窗,指著远处树上的鸟窝,惊喜地叫道。 她整天呆在城市里,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的鸟,现在到了乡下,见了什么都觉得新鲜。 “前几年来你们老家的时候,树都是光禿禿的,连树叶都没几片,就別说鸟窝了!” 妻子看著路边的白杨树嘆道:“大哥他们的治沙成果,可真是了不起啊!” “是啊!他的东辉集团承包了这里几万亩的沙漠,压沙造林,种植沙生作物,不仅恢復了生態,那些衍生项目,还赚了大钱!” 开车的王谦己嘆道,他是一个年入百万的网络作家。 “大伯前几天都上了电视呢!我们学校的老师,还组织我们学习他的先进事跡!”女儿笑道,“我这次去,可得和大伯好好合个影发朋友圈!” “你们老家的景色,现在可完全变样了,比我们南方还漂亮!”妻子笑道。 “变样的……可不只是景色。” 看著远处的沙丘和路边的白杨,王谦己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了三十多年前…… 王谦己出生在腾格里沙漠边上的一个小乡村里,不过,小时候的他却不叫王谦己。 那时,他有一个粗鄙的名字:狗蛋。 这个小名虽然难登大雅之堂,可在他们当地,却是一种疼爱的暱称,就像现在的人叫自家孩子“宝宝”一样。 狗蛋的父母就因为疼爱他,才给他取了这么宠溺的名字。 不过,狗蛋的童年记忆,却並不是只有父母的宠溺…… 狗蛋至今还记得,他最后一次挨饿,是包產到户的前一年。 那年,他才五岁,按理说,是没有多少记忆的。 可他却清楚地记得,母亲田桂枝从生產队里分来了几个西瓜,抹著眼泪说,家里只有这几个瓜,连一粒粮食都没有了。 父亲去了很远的地方修水库,好几个月没有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