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过一场疾雨,漠漠阴云散开,天公信手挽来一阵风,檐下竹帘簌簌牵荡。夏末的时节,倏忽便有了秋意。 暮色四合,房里却未掌灯,支摘窗下飘进来幽微的草木香,深深一嗅,天地灵气兜满怀,将肺脉上浮动的燥意都熨平了。 粲娘不觉含笑,手上一迟疑,二公子立时察觉了,两指捏住她的下巴一挑。 “笑什么?” 情浓欲重的时刻,他依旧是那般淡然的声线,粲娘伺候他日久,却能辨出那份沉着下深抑的震颤,他蓄着的势,濒临冲破樊笼。 压抑的躁动,能摄人魂魄。粲娘心头一紧,零碎思绪尽数驱散了,局促道,“没什么。”言罢手掌略略收力,拇指伸开,循着他素日的喜好,往那顶头频频拨弄。 只听他难耐地嗯了声,气息渐重,低头来寻她的唇。粲娘扬脸迎上去,谁知未及缠绵,他蓦地旋身摁她在榻上,山岳般挺拔的身姿倾倒,投下重重的阴霾,徐徐覆上来,脑袋却渐往她裙间埋。 “叫你分心。”淡漠的声音隔着一层,听上去漫不经心,直到吻上去,引出她一声惊叫。 “二公子快别......” 粲娘欲挣扎,可那是滩稠浓的泥沼,稍稍陷入便无可脱身,愈动作,愈引人溺毙其中。她阖着眼,咿呀碎语不成调,不上不下的时候,二公子却停住了。 等得心焦,睁开眼,只见他拇指慢悠悠地抹过唇边。 “下回还敢分心吗?” 他垂下眼,眸中是一片幽邃的海,难辨喜怒。粲娘缓过一口气,“二公子就会作弄我......”娇笑着环上他的脖颈,待要纠缠,却听有人轻扣门扉。 两人本不予理睬,谁知门上传来“笃笃”两下,停顿片刻,又是“笃笃”两下,迟缓而坚决。 他终于移开了唇,坐起身来整理衣裳。他院里的小厮侍女皆极有眼色,这般打扰,必是出了事。 捋平了直身,又细致地替她系好比甲对襟的结扣,方向门上问:“何事?” 外头侍立的人仿佛松了口气,小意道:“二公子,齐王府有消息了。” 他佯佯踱至桌案后坐下,方命小厮进来回话。 小厮推开门,见屋子里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