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一年,腊月二十。 大雪纷纷扬扬数日,满京城都裹上银白色的外衣,寒风刮得人脸颊发红生疼,冷得令人不想动弹。 一个梳着双丫髻,穿着栀子色袄裙的小丫鬟手里捧着红梅,欢快地走进屋里,“小姐,院里的梅花开了!” 屋里烧着地龙,点着白炭,暖烘烘的,被称为“小姐”的女子是相府嫡女宋泷墨,眼瞧着不过及笄,盘坐在榻上,手边是冒着袅袅白气的热茶,而她的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垂眸专注地看着。 听见来人的声音,她便将书放下,轻柔地唤一声,“白露。” 接着便开口,“天冷地滑,跑这么快做什么?” “小姐喜静,定是不愿去院里赏梅的,奴婢把梅花带进屋里,也好让小姐瞧上一瞧!”白露抱着一个长颈白瓷瓶,将红梅插在花瓶里,显得屋里明亮几分。 她正想开口夸赞,忽地母亲身边的大丫鬟大步进门,“小姐,夫人请您去正厅一趟。” 宋泷墨抬眸,望向她,“何事?” “是今日一早,”她走到宋泷墨跟前,压低声音,“大人被急召入宫,到现在还没回来。” “只是急召,说不定是宫中有什么急事需要爹爹处理,不必过多挂怀。”宋泷墨道。 “可是……可是今日休沐,来召大人入宫的是锦衣卫。” 撂在案上的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纸张在地上哗啦啦飞舞着。 “松烟……” 宋夫人紧握着宋泷墨的手,泣涕涟涟唤着宋泷墨的小字,“松烟,我这心里总感觉有什么不对……今日一早那锦衣卫气势汹汹……” 锦衣卫,皇帝的爪牙,专门清查贪腐、结党营私等各种事宜,被他们带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宋泷墨自然清楚这一点。 “你快,去让白露收拾东西,你去京郊外祖暂避……”宋夫人抓着宋泷墨的手,“锦衣卫出现不是什么好事,宋家只有你一个女儿,你不能有事……” “事情还没有定论,何况,爹爹在朝堂之上素来中立,也没有收受贿赂,不会出什么事的。”她一边安抚母亲,一边眼神示意白露拿杯茶来,抬手喂母亲喝口温茶,温声安抚,让母亲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