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连下了两日,到了除夕这天才堪堪有停下来的迹象。 早在五日前,中京就热闹了起来,剪窗花,挂灯笼,备年货。中京早在入冬的时候就已经下雪了,屋檐上,树枝上,街道上,到处都是白雪。 虽然冬天寒冷,但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有几人穿着黑衣,骑马从城外飞驰而入。他们倒是没有跟人群挤在一块儿,而是入了平康坊。 平康坊是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在管制方面比别处更严格,因此街上喧哗的人少了些,清净了许多。 靖安侯府门口早早就有人在候着,最前方的是一男子。 只见此人面色苍白,身形清癯,仿若寒汀鹤影,伶仃立于雪色之中。 他应是怕冷所以穿着大氅,织金绸为表,内衬为软绒,领口一圈银狐毛蓬松如雪。衬得他面如冠玉,眉目疏朗。 “世子,您大病未愈,现下还发着热。奚九大人他们一时半会儿恐回不来,外面严寒,要不还是回屋里等吧。”裴实看外面起风了,走到男子面前,低声劝道。 他们在外面,已经等了快半个时辰了。 裴知行的目光往街头看去,空荡荡,没有人影。裴知行抿了抿唇,压抑住喉间的咳意,道:“再等等,她说了午时会到。” 裴实张了张嘴,心里着急还想再劝,但看裴知行神情疏淡,只能道:“是。” 檐下无人说话,又变得安静下来,偶尔能听见远处放炮竹的声响。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午时。侯爷都派人来催了几回,说晌午的膳食已经备好,叫世子去用餐。 但裴知行依旧纹丝不动。 午时过了,裴知行的双颊由方才的苍白,开始烧得绯红,精神也逐渐萎靡,下巴埋在毛茸茸的领口,低垂着眼。 裴实觉得不能再等了,再等一会儿恐怕奚九大人还没回来,世子就病倒了。他又上前,劝道:“世子,您还是回去吧,若奚九大人回来得知您糟蹋自己的身子,她也会心疼的。” “她才不会。” “她就是个没良心的,丢下我就走了。”裴知行语气怏怏的,情绪不高。 裴实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