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航好像失灵了。 从高速下来,封竞驾车七拐八绕,从国道到省道,接着开上这条乡村公路,路面由宽缩窄,两旁建筑也由密渐疏。 导航的信号时断时续。 在第二次走到死胡同后,封竞抬手把导航关了。 关之前他扫了一眼,已经开了2436公里,跨越五省十四市,在地图上蜿蜒出一条狭长的曲线。 这条路线封竞每年至少要走一个来回。 乡间道路没有车,他一脚油门,仪表盘上的指针瞬间疾转,性能优越的发动机阵阵轰鸣,黑色吉普如箭射了出去。 疾速倒退的风景映在血丝密布的眼底,封竞闭了闭眼,等再睁开时,他一个激灵,猛踩刹车。 轮胎剧烈擦过地面,溅起了泥点,还差点撞上路旁一棵树。 封竞粗喘着气,抬眼,定睛看,前方是只羊。 除了在服务区歇过两回,封竞一直没阖眼,不能继续疲劳驾驶了,他下车,站在车边点燃一根烟,刚吸一口就听踢踢踏踏,再一转头,那只挡路的羊竟溜溜哒哒朝他走了过来。 准确说只是小羊羔,通体乳白,叫人看着就想伸手去摸一摸。 这小羊瞧着倒不怕人,围着封竞转了个圈,前腿抬高,粉嫩的鼻翼不停翕动,竟像是要去够他手里的烟。 夹烟的手举起,封竞低头同羊对视,嘴角弯了起来:“想抽,多大了你?成年了吗?” 这一开口才发觉嗓音哑得厉害。 他垂眸瞧着,这小羊估计刚断奶,耷拉两只柔软的耳朵,欢喜地瞧着他。 恍惚记得刚才路上遇见过一群羊,这是……落单了吗?封竞表情转为严肃,探身进车,在烟灰缸里摁灭烟,里面散落了长长短短不少烟头,接着半蹲下身,声音轻轻地问:“你妈妈呢?” 小羊羔瞧着他,咩咩叫了一声,鼻尖轻碰他沾了烟味的那只手,封竞往回缩了一下,半晌,才又伸出去,在卷曲的皮毛上慢慢抚摸,跟想象里一样软。 他想了想,干脆一把抄起这羊,往副驾一搁,上车,关门,发动,掉头开出一段,果然就见到了刚才的羊群。 团团朵朵,像缀在绿茵上的棉花。 放羊的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