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喜双手撑在腰间,微弓着背站在“好运”咖啡馆门前,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她抬起手,看了眼时间。 十点四十分。 还好没晚,她约了人,十一点。 何喜长舒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她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昨晚不该喝那么多的,乱了乱了全乱了…… 面前停着辆车,她从包里掏出口红,微微弯下腰,正想对着车窗整理下自己,那车窗却突然降下。 她最近总是这样犯糊涂。明明还有二十分钟,大可以优雅地走进咖啡馆,在明亮的洗手间里从容补妆。可偏偏图方便,选了这照人模模糊糊的车窗。倒也不是不行,可她怎么就没先看看车里有没有人! 何喜想,车里要是个陌生人,她就把头埋下说声“抱歉”,然后迅速逃离现场;要是不巧是个熟人,那……她只能当场用脚趾在柏油路上抠出三室一厅了。 何喜一动不动,看着车窗落下。 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露了出来,那人气质沉稳,眼角带笑,一瞬不瞬盯着她看,那双眼黑亮亮的,何喜从对方的眼睛中看见了自己糟糕的样子。 精心打理的木马卷经过昨晚,如今半直半卷,八字刘海贴在额前,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苍白的脸色衬得唇色愈发浅淡。虽说今天要见的是个老朋友,可这副样子终是不礼貌。 何喜咬了下唇,都怪昨晚……糊涂!只是现在如何后悔也于事无补。 万幸车上这人是叶堃,何喜不但一扫尴尬,甚至暗暗期待,若是她这副狼狈样能让他打消那可怕的念头,真是喜事一件。 叶堃于何喜而言,既不算陌生人,也称不上熟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往简单了说,只是她继父生意场上的一个合作伙伴;要说复杂,毕竟相过亲,约过几次饭局,灰心丧气之时,她也动过“不如嫁给他当个富太太”的念头。 不过终究是个念头罢了,就像夜空中猝然炸开的烟花。 她挪到后座的车窗边,旋开口红盖子,涂在饱满的唇上。 何喜这张脸随她妈妈,天生就占便宜。棕黄色的眼仁像是浸了蜜,睫毛浓密得不用睫毛膏也能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大学时,她涂个口红别人就以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