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是废后白氏,”女孩哭着说,正是春日里雨多的时节,雨水淅淅沥沥地下,连这红色的高墙之下都被淋得通透,女孩也不知道是哭得还是冷得,牙齿一直打着颤,“他们都说她生性恶毒,伤透圣心了还想死灰复燃,勾引父皇。” “然后就有了我。”她哭着说,身子打着颤,这是她十五年的人生里第一次这么酣畅淋漓地失声痛哭,而且把埋在心底的话忍不住全都倒了出来,“他们都不喜欢我,都不想看到我,我又何罪于父皇,何罪于天呢?” “又不是我想出生的。”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母亲也怨我不是个男孩,否则说不定就会让父皇多看几眼了。” “她说她被气死,是我害的。”她哭着说道,“他们都说是我害的。” 红色高墙另一边的青年静静地听着,中间夹着一声竭力压抑着的咳嗦,女孩知道当今天子素有仁爱之名,故而声称不发落到冷宫一人,她本以为到这里又偏僻又荒凉,痛哭一番不会有人发现,然而她却听到了冷宫中传出了人声。 还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 他出声的时候女孩哭得几乎要吐出来,迷迷糊糊地觉得这温言劝解当是有神仙看不惯自己过的日子了,下凡来安慰自己,然而当她哭了一阵子之后,却明白了这世上哪有神明显灵呢,这个冷宫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了一个人。 然而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遇到听她诉说这些的人,就算可能被人告发于父皇她与人私会,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横竖不过一死,她已经活够了。 那人只是细细听着,时不时出言劝慰安抚几声,却让她莫名感到此生前所未有过的心安,雨停下来的时候,她的眼泪也止了下来。 最终在淡淡的温暖的阳光下,女孩露出了一个梨花带雨的笑容,红湿着一双眼睛道了谢,然后飞快地跑掉了。 她从此就对冷宫留了心。 冷宫里关了个总是咳嗽的病秧子,她听小宫女这么议论着,一天只送一顿饭,夏日里不给冰块,冬日里也不给炭火。 然后议论的小宫女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李青一知道了这个青年是个秘密,是个必须严防死守的秘密。 她却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