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求您了,您就让我去吧……” 忠义镖局大堂里弥漫着陈旧木料与尘土混杂的气味,卫照雪跪坐在地上,嘴巴撅得能挂油壶,一双手不停扒拉着卫百昌的靴子。 卫百昌捏了捏眉心,低头望着女儿将眼泪鼻涕往他靴子上抹,恨不得一脚将这犟丫头踢飞出去,但心里头又舍不得,只得勾起足尖抵在她胸口,默默将她推远了些。 卫百昌看着宛如被鼻涕虫爬过一圈的靴子,深吸了一口气,摇头道: “小雪,押镖不是儿戏。江湖风险浪急,你一个姑娘家……” 卫照雪的耳朵灵敏地捕捉到“姑娘家”这三个字,急了眼,立刻提高声音嚷嚷起来:“姑娘家怎么了?太祖皇帝打天下的时候,平阳公主还领过娘子军呢!忠义镖局这么多能人奇士,怎么就容不下我一个女的?” 忠义镖局坐落于遥城,此地“八山一水一分田”,种地往往是十年九不收,人们被逼无奈,只得出去闯荡,出了不少富商。走东闯西做生意,便少不了要带上三五镖师,当年,卫照雪的祖父卫震镛凭着一手“听风刃”,包揽了遥城一带的走镖生意,白手起家,创办了“忠义镖局”。 如今的忠义镖局已然盖起了三进大院,手下镖师数百人。卫家虽不比那些钟鸣鼎食之族,但好歹也算是地方有名的小康之家了。 按理来说,卫照雪作为富贵人家的小姐,该出落成一个闺阁淑女才对。她的母亲柳步嫣是当地富商之女,知书达理,端庄宽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个模范的当家主母。柳步嫣从小便教她学女红,学仪态,学琴棋书画,学风月才情,将那女四书翻来覆去地在卫照雪耳边念叨,却还是没将她养成大家闺秀。 她除了长得水灵些,像个淑女,别的哪儿哪儿都不像。 卫照雪从地上爬起来,直挺挺地站着,嗓音清亮:“我苦练武功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护送镖旗走南闯北,劫贫济富——不是,劫富济贫!成为一代侠女!” 她话说得豪气,腰间的双刀却很不给面子地晃了晃——剑鞘绑得有些松垮了。 卫百昌望着女儿这副义薄云天的模样,不禁长叹了口气,万千言语无法诉诸于口,只得向女儿轻轻招了招手,弯下腰仔细地将那剑鞘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