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泛白,柴门“吱呀”一声响。 一只瘦削的手扶住门框,青筋凸起的手背上还带着淤痕。一个单薄的身影瑟缩着钻了出来,深秋的晨风刺骨,身上单薄的衣裳被风一激,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东边的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漏出几缕惨白的光。院子里静得能听见露水滴落的声音。女孩走到水缸边,舀了半瓢水,就着昏暗的天光洗了把脸。水凉得刺骨,她却不敢烧热水。 柴火来之不易,要省着用,用完了又得上山拾柴火…… 况且生火的动静可能会吵醒屋里那位。 东边的天空刚泛起鱼肚白,她已经抱着木盆出了门。 雾气笼罩着村间小路,她的身影在雾中时隐时现。到了河边时,下游已传来村妇们的说笑声。 “哎,你们听说了吗?村尾的李寡妇跟咱村的秀才定亲了!” “啊哟,这么不像话!人家秀才家里能同意?” 瘦小的身影脚步一顿,低着头加快步子往上游走。可她的耳朵却不受控制地竖起,捕捉着随风飘来的只言片语。 “要说不像话,谁比得上村头那家?”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拔高,“一个姑娘家娶了个姑娘回家当媳妇,啧啧……” “是叫什么来着?纪、纪小雨?那姑娘家里也舍得,哎……” 纪小雨的耳根烧了起来。 她咬紧下唇,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上游自己常洗衣的地方。这里杂草丛生,平常没人多跑几步来此处洗衣,她花了三个早晨清理出来了一小块浅滩,岸边还垫了块从山脚搬来的扁平石头。 河水冰凉刺骨。她挽起袖子,露出布满淤青的小臂,用力搓洗着衣服上的污渍。粗糙的布料磨得掌心发红,她却像感觉不到似的,动作越来越快。 她还有活要做。 她得早早去山上寻野菜,家里的粮食快见底了,这是她和那女人中午的饭。晚了,怕是又要惹那女人生气。 回到家时已是午时。 纪小雨推开房门,见女人仍蜷缩在炕上未醒,她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她轻手轻脚地卸下背篓,要抓紧做饭了…… 她自晨起便滴水未进,腹中早已饥肠辘辘。可手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