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蔷睡得半梦半醒间,忽隔着床帐,瞥到房中烛火燃起一星点。 应当是迟星霁回来了——她迟钝地想着,果不其然,床帐被掀开,身畔的床榻稍稍凹陷,烛光倏忽灭了。 虽然睡得迷糊,但连蔷的本能驱使着她往里面缩一缩,离他远些,自从出了那场意外之后,她一年四季通身冰凉。如今正值盛夏,她剩下的那点灵力也只够堪堪维持她保持体温。 以迟星霁现在的修为,感染风寒怕是天方夜谭,但她总归是不想冷到他的。 察觉了她的动作,迟星霁上榻的动作一顿,他闷声不吭地躺下。连蔷赶忙闭上眼,却觉有什么热源贴近,一双手如藤蔓一般缠了上来。 明明该是她求之不得的温暖,连蔷却避之不及。她挣扎着推开他的手,推搡间领口都散了开。 她力道不大,迟星霁却能感受到她的抵触,不明白往常乖顺的她今日是怎么回事,又是一愣。 连蔷唇瓣翕动了几下,很想说点什么,终是只扶好衣领,气喘吁吁地吐出一句:“……好好睡吧。” 他日日拉着她行此事,起初她还以为,他是盼着双修能救济她,可到后来,连蔷被折腾得疲累不说,连渡过来的那点灵力也是微薄,无异于杯水车薪。她也一点点从满怀希望变得倦怠。 她今天实在等不到他回来,还以为他是要在外闭关过夜了,没想到回是回来了,回来唯一的念头还是这件事,甚至没有说自己为何晚归。 ……说实话,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迟星霁这样。 本来忍忍就过去了,但今天连蔷在睡梦中被惊醒,很是不耐,同时,心底涌出一股无尽的悲凉。 她在这头暗自神伤,那头又想张臂拢她入怀。连蔷怒了,腾地起身:“我说了,好好睡吧,你没听到么!” 屡次罔顾她的意愿,他把她当什么了? 迟星霁也跟着坐起来,说起来可笑,在黑夜中他模模糊糊的轮廓与眉眼竟看起来有些少见的无措:“……我只是想抱你。” 按着额角的连蔷第一反应竟是发笑。 她阖上眸,似是倦极:“你不用这样。我没有怨怪你晚归,你也不必……做到这个份上。” 他们之间温情本就所剩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