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喔!喔!喔——” 隔壁孙婆子家的鸡刚叫了两回,细姑就醒了。 她不想起床,又不得不起,只能闭着眼睛摸到叠放在床头的裙袄,磕磕绊绊地穿上,然后下床趿拉着鞋子去开窗。 窗户打开的瞬间,清晨的微光和初春的冷气,一齐向细姑涌了过来。 她完全清醒了。 忍不住深吸一口,“嘶——都二月了,还这么冷!” 细姑的房间不大,一张床贴着西、北两面墙,床尾是两口大木箱子。床头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有一个雕了花草的红漆盒子。 盒子里是细姑仅有的两件首饰——一支梅花银簪,一对素银耳环。盒子上有一把梳子、两根扎头发的带子和一块戴孝用的麻色头巾。盒边靠墙立着一块巴掌大的铜镜,铜镜边上錾刻着几个小字——贺细妹及笄。 细姑从桌子底下拉出一张矮凳坐下,拿起梳子认命地开始梳头发。 这古代女人的头发可真长啊!细姑一边梳一边叹气。 她本来叫王畅的,是一名公立幼儿园的老师。父母车祸去世,只得了一点丧葬费——出车祸的是农用三轮车,司机只能拿出这一点钱。 学生时代过得很拮据,学费是姐姐姐夫给的,生活费要自己去挣。 大学毕业后考上了市直属公立幼儿园的教师编制,这在当地也算是个体面职业。 求学时为了学业和生存奔波,没有时间恋爱。工作以后社交范围变得很窄,只能去相亲,相了两次也没什么结果。 那周星期五,本来都已经准备第三次相亲,结果放学时来了一个报复社会的,在幼儿园门口持刀行凶,她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 她没想到自己会死。 最后一点印象就是那个歹徒被人压在地上,以及有人在自己面前长大嘴巴不断在说着什么。 细姑停下手里的动作,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姐姐能不能拿到我银行卡里的十几万存款!” 她记得自己以前开玩笑的时候跟姐姐说过,要拿小侄女月月的生日当做银行卡密码的,姐姐应该还能记起来吧? “咚!咚!咚!”有人敲门。 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