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南宫疏落水后昏迷至今已有七日。 太子妃余清凤远远地守在榻边,啃着手指。 宫人为南宫疏施针喂药,灌下的汤药还不如淌出来的多,擦拭汤药的帕子换了一块又一块。 余清凤冷冷地看着,就像出事那天,她站在池塘边冷冷地看着他没入水中,直到水面恢复平静,她才仿佛从梦中惊醒,让侍卫们将落水的太子救上岸。 前日,皇帝南宫烨宣召太子入宫问安,余清凤以太子“偶感风寒,恐过及圣体”为由搪塞了过去。 老皇帝虽已油尽灯枯,心思却未必糊涂,一旦起疑,或者心血来潮想见见儿子,派人过来一探究竟……到那时,不仅她自身难保,她那看似显赫、实则早已摇摇欲坠的母家,也必将随之万劫不复! 指尖一股钻心的疼让余清凤思绪回转。拇指的指甲已被啃秃,皮肉外翻,鲜红的血珠从破口处渗了出来。 贴身大宫女司琴,在余清凤身旁耳语道:“太子妃娘娘,这已是第七日,太子殿下再不醒……娘娘,我们还是传太医吧……” 余清凤抬手止住了司琴。“再等等。” “娘娘……” “皇后驾到——!” 余清凤猛地弹起身。 不等她整装出迎,殿门已被推开。柳皇后身着红黑相间凤纹常服,面容冷峻,带着一身寒气径直闯入。她身后紧跟着皇帝心腹黄门令王富,以及太医院院首杨之和。 柳皇后步履未停,掠过僵在原地的余清凤,走向太子床榻。目光扫过太子毫无生气的脸和枕边的药渍,脸色瞬间更加阴沉。 “杨太医,还不上前为太子诊脉!” 杨太医在药童的搀扶下上前,枯瘦的手指搭上南宫疏腕间。只见杨太医眉头越皱越紧,殿中落针可闻。 须臾后杨太医回禀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脉象沉迟细弱,而风寒的脉象浮紧。依臣所见,太子殿下外感寒邪,兼有惊恐伤及心神,恐怕非风寒所致。……尺脉无根,此乃危殆之象。” “危殆之象?!”皇后猛地转头,目光狠狠剐向余清凤,“余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瞒陛下与本宫!太子病重至此,你竟敢以风寒搪塞!你究竟意欲何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