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徊云……” “咳咳——”女子费力地咽下男子递到嘴边的药丸,沾血的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脸颊上,无力地划出四道半干的红痕。好一会儿,才听得女子虚弱的声音:“放心,我还没死呢……” 属于活人的温热,同一股诡异的、黏腻的湿意,在脊背上蔓延开来。 男子把人背稳,卷走血污里的两把链刃,胡乱擦去血迹,一步深一步浅地迈开步子,没走出两步,忽地身形不稳,啐出一大口污血来。 “我都说啦,冬霰——”徊云圈住他的脖颈,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合上双眼,“别逞强……你偏不听。” 冬霰跨过一具丢了脑袋的残骸,从茂密的枝叶中寻得了一隙天光,脚下方向一转,柔声接话道:“任务结束了,回去好好休息吧。”他偏了偏脑袋,与徊云碰在一起,“你不是说,等任务结束,要带我出去喝酒吗?” 枝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唯独没听到女子的回应。 “徊云?” 胸口让人轻叩一下,冬霰松了口气。 “是啊……去我最喜欢的阿舒楼,呼……喝我最喜欢的三勒浆……” 冬霰试着加快脚步,朝夕阳的方向去。 是夜,凌雪阁长安分部据点。侧门“笃”、“笃笃”传来一长两短的闷响。 守门弟子拉开一条小缝,往外一瞄,顷刻睁大眼睛,一边开门一边疾呼:“快来人——” “嘭、嘭”,两把链刃坠在地上。守门弟子急忙上前一接,险些被满身血污的二人砸倒。应声而来的凌雪阁弟子蹿上来,一人抱起一个伤员,直直往药坊冲。 为首的弟子一脚踹开药坊大门: “徊云师姐、冬霰师兄伤重!” 檐下悬挂的“平安”木牌随风翻覆着,底下缀着的、年久褪色的红流苏乱乱地交缠在一起。 冬霰猛地睁开双眼——他做了噩梦。他大口急喘着,浓重的药味和血腥味直冲鼻腔;侧首一望,与床畔端着碗的年轻药坊弟子的视线撞在一起。 “徊云——”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也虚弱得不像话,“徊云呢?” 药坊弟子眨了眨眼,眼睑不自然地往下垂。 冬霰双眼圆睁,顿觉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