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澜港市已然暮色四合。 市局门口横七竖八停了几辆警车,闪烁的红蓝/灯光下,一群上了手铐的嫌疑人排着队被送进了询问室。 “警官同志,我冤枉啊!”男人身上挂着件老头背心,皮肤暴露在泠冽春寒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裤子松松垮垮快要落到脚背上,两只手都被铐住还费力指着一旁浓妆艳抹的女人叫喊:“都是她!是她主动勾引我的!” 贴着假睫毛的女人本来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延长甲被手铐压折了一边儿,听闻这话毫不犹豫地翻了个白眼:“就知道男的没一个好东西。” 陆淮之被龚局长的夺命连环call叫来市局加班,溜溜达达看着门口一片哭天抢地感到匪夷所思,凑到一旁押送警员边上递了根烟:“兄弟,这咋啦?” 看到是隔壁刑侦支队的队长过来,他接了烟赶紧站直了:“有人举报城南那家ktv涉黄,这不,抓了一大堆。询问室都关不下,剩下的准备先关会客室里了。” 陆淮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清瘦的身影背对着他,立在会客厅的沙发边上,就连脚下看不真切的影子都是笔直的。白色的长袖衬衫裁剪得严丝合缝,没有一丝褶皱,下摆规整妥帖地塞进了烟灰色的西装裤。 分管扫黄的郑六水眼尖看到陆淮之靠近,以为他要狗拿耗子,立刻站起来送客:“陆淮之?你不是下班了吗?来这干嘛?” 那个人闻声转头,刹那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 是林溪。 那个跟他断崖式分手后,已经五年没有联系过的前男友。 陆淮之手指紧握陷进掌心,眼神毫不掩饰地直勾勾打量着他,眼底波澜清晰可见,连呼吸都微微颤动着。 他看见林溪下意识低垂的头颅,和小动物般后退半步的惊惶,心脏割裂般的痛楚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怎么瘦了这么多?这么多年来,他就呆在城南的ktv吗? 见陆淮之盯着人不放,郑六水的警报立刻拉响了,脑海里闪过一票陆淮之曾经快要把隔壁禁毒的好苗子挖空的恐怖传言:“干什么干什么陆淮之,这人本来就是......” “这人我带走了!” 铿锵有力的话语让郑六水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