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亮,章山村各家各户飘起了炊烟,开灶准备今日的饭食。 村子因临章丘山而得名,山上不少山珍野货,有些村民也时常上山砍柴,谢家就是村里的猎户,家里一个汉子一个姑娘,条件还算不错。 然而谢冬鹤十二岁那年山上闹了狼灾,他爹被咬伤没撑多久就死了,妹妹也受惊生病成了药罐子,家里便一贫如洗。章丘山出了人命,也渐渐没什么人敢上去了。 等到谢冬鹤十五岁开始接手爹生前的活,慢慢攒下一笔钱,他娘林莲花就急急忙忙给他张罗了婚事。 何云闲就这么嫁到了谢家,他是红溪村的人,和章山村隔了两个村子,说近不算近,说远也不算远。 他已经进门好几天了,林莲花便带着他去村里中心那口大水井边浣衣。 目的倒不是为了多一个人帮忙,而是让他和村里人熟悉一下。章丘山和红溪村不同,村里没有河流,所以村民都是在村子中心那口大水井里取水的。 妇人们都喜欢上午去水井边取水浣衣,和相熟的人聊天取乐。 何云闲拿着放衣服的木盆,远远就看见五六个村民蹲在水井边,三两成群,都是妇人或哥儿。 只有一个年轻的妇人单独蹲在离井最远的位置。 走近了,就看见她抿着唇闷闷不乐,眼角稍带水光,转瞬就压下去了。 何云闲便看出来了,她这是在被其他辈分老的妇人欺负。村子里这种情况倒不少见,虽说都是邻里,但一个村里的人多少都沾亲带故,辈分高大把辈分小的压一头,要是外村来的媳妇,那就更融不进去了。 何云闲觉得自己大约也是不受待见的那类,正要往后面退。林莲花拉着他直接走到水井边上。 “这是我家夫郎,又乖巧又能干。”林莲花脸上笑开了花。 李婶也跟着笑了,连忙招呼他,抓着何云闲的手,一脸乐呵呵的,“哎呦,莲花你可算把你家夫郎带出来了,我可早就想见他了。” “叫我李婶就好,你别拘谨,大家都热情得很,绝不会把你当外人!” 其余人也都一脸欢喜,连忙应声。 林莲花放下木盆拿着木锤捣衣,和那些妇人谈天。何云闲并不主动说话,一边浣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