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遥的脚印印在大兴安岭里,从幼时走到成年,从南走到北,她的眼底只有这些树木,与一望无际的山林。江水长,秋草黄,村落便掩在这重重叠叠的深山里,几缕烟火于漫天的山雾比起来,只能隐于其中。偶尔有头鹿,与鹿群分散,闯入了村里,也不慌张,它用角撞她本就不结实的木门,她抱着它的脖子带着它去寻鹿群,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 去学校的路很远,要翻过一座高山,再往前边走,于是14岁过后,她就没有学上了,只跟随爷爷学学草药,再砍伐着柴木,爷爷对她说她应该踏出这里了,像他送走她父母那样送走她,他说这里实在太深了,回来一趟太麻烦,以后跟父母一样,打电话报平安就好。 她没有理会他,也不想去寻已经淡在记忆里的父母,她从小活在这长在这,并不觉得这里如前来玩耍的游客说得那样贫苦落后。 直到她救了一个男人,他的腿脚好后,便告别了爷爷将她一道带离,还邀什么基金会与村长来做证,说送她去读书。坐上了去外面的火车,然后转飞机去了北京,这是她第一次飞,她对飞翔的印象还停留在上空展翅的飞鸟。 她穿着陈旧的布衣格外局促,当飞机落地的那刻,她看着这城市直入云头的大楼,灯火通明的流光溢彩,她跟在他身后,闯入一个她从未见过的新世界,走进他家里,与她陈旧的木楼不一样,这里显得过于明亮干净了,至少那窗帘,就比她身上的衣服看着要好上许多。 他说他是商人,给我爷爷一份身份证复印件,带着警察说着感谢词,又以照顾她带她去读书。将十四岁的她带入了他光鲜的世界,她换上了新衣服,他说这是运动服,适合她这样的年轻人,几天下来,她的惶惶不安渐渐安稳下来。 几年之后,爷爷病故,她还是没有见过父母回来,终于认清她是个孤儿的现实,她处理好爷爷的身后事,回到了他的城市。 她在北京读书,他将她的户口转移到他的户口里,他们就这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许是少女情愫,许是幼小的她觉得这个给她遮风避雨的人,在记忆里很是高大。 今天他准时到点的回家。今天外头下着雪,跟着她说去庆祝圣诞节,她靠在家里窗台上,看看地下如蚂蚁大小的车流,回头望向西装革履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