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一个?”小溪边浣衣的大娘看见远处浩浩汤汤一队人往熟悉的方向走,见鬼一样呢喃,“她前个夫君头七刚过吧。” 彩旗飘摇。桃花村外一家小医馆,帘子是竹编的,隔几处破个洞,窗户是纸糊的,中间有大大的放射状的裂纹,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裂开。热风穿堂过,留下呀呀叫着的帘子,还有屋顶上摇摇欲坠的茅草。 说好听点是医馆,说难听点是外面晒着几篮草药的小铺子,白纸黑字紧凑写着“独家秘方,专治蛇虫鼠蚁害”几个大字。 铺子的主人穿着一袭和简陋铺子大相径庭的精细绣出来的牡丹金绣暗纹红色襦裙,脖颈、手腕和脚踝上都戴着亮噌噌的银饰,轻微动作间银饰相击,发出清脆的嚓嚓声。 支着的棚子底下,赵绥宁躺在摇椅上,扇着蒲扇纳凉。听见清脆的银饰声,她眯着眼睛露出满足的笑。 簪着大红花的媒婆提前跑到她身边,催着赵绥宁说:“你盖头呢?家里也不装饰下,这么草率就成婚吗?” “好姊姊,我的条件你也知道,光是买衣服和给你交些银钱就入不敷出了。”她慢悠悠地摇着蒲扇,“季公子呢?人没事吧?” 媒婆翻了个白眼,说:“好着呢,乐呵着给路边的人发钱呢。” 赵绥宁这才起身,探头探脑望道:“姊姊有这好事你不早些告诉我?现在还能领吗?” “希望这次能顺利吧,不然你阿姊这辈子都得耗你身上了。”媒婆李首花如是叹气。 “季公子被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的牛撞了!” 小厮气喘吁吁跑过来喊。 “季公子牵的马暴起,撅着蹄子跑进田里吃草了!” “抬聘礼的伙夫扭了脚,一队人倒成两排了!” “季公子——” 一个个小厮报菜名一样说出一系列倒霉的事。 媒婆李首花左半边脸笑着,右半张脸皱着,苦笑不得。 赵绥宁跳着蹦上前,着急问:“季公子还活着吗?” “活着活着……”小厮抿着嘴,眼睛滴溜滴溜转,“公子来了!” 她这才呼出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只是心头仍旧笼罩着些许不安。 ...